“你的內心已經出賣了你,這難道不是如人世間的一種邪惡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讓別人來做,別人做完了,你又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評頭論足。”長頭發獄友再一次猜中了我的心思,開始反駁我。
他的語氣鼻比原來快了很多,似乎是有些生氣了,但好在他仍舊沒有動彈,也沒有打算下床修理我一頓的意思。
“什麼時候才能完結?這所有的故事?”我想知道這種時間凝固的事情,什麼時候才會永遠的結束,我阻止不了長頭發獄友,更沒有資格說他,但在這一點上,我是有權利知道的。
“很快了,很快了。”長頭發獄友的語氣重新緩和下來,越說越輕,越說越慢,不多時,他又開始傳來打呼嚕的聲音。
我坐在床上,還想再問,但始終沒做說出口,關掉了手電筒,躺倒床上,黑暗裏使勁的睜著眼睛看我的床邊,我希望能夠看到小偉,不管他是以何種形式現身,不管有多麼的恐怖,我隻是想知道一下,和他在一起的廚師,現在怎麼樣了。
在最初的夢裏,我本以為自己能夠救下萌萌,不惜讓自己多輪回了一圈,但三番五次下來,萌萌全都死於我之手,我改變不了命運,不管是怎麼掙紮。
廚師,我想也是一樣的,本來打算天一亮,我就要喊一下凶神惡煞的獄警,問一問廚師的情況,即便是我知道了,也是沒什麼區別的,我掙紮不過命運的,就像長頭發獄友說的,閻王讓你三更死,活不到五更,不會因為這件事,也會因為其他的事情,出現其他的狀況。
我放棄了掙紮,不打算再過問廚師的事情,隻是不想看到更多的這種類似的傷亡,我沒有勇氣,麵對這種奪命殺手住在我的對麵,自己卻無能為力。
好像我躺下來打算睡覺沒有多久,屋裏竟開始蒙蒙亮了,我雖然睡著,但水麵非常的錢,閉著眼對外麵的光也是非常的敏感,起初我以為是真的看到了廚師的兒子小偉,慌忙睜開眼睛坐起來,想問問廚師的情況,內心甚至還會有點小激動。
事實上,天是真的亮了,屋裏的一切,全都是霧蒙蒙的,我能夠隱隱約約看到長頭發獄友躺在床上,能夠隱隱約約看到1055號的身形,還能看到廚師的床,不過我並沒有看到那個小偉。
天並沒有全亮,屋裏依然很黑,但已經擺脫了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正在努力的朝著更光明的方向奔跑。
這應該是黑夜與黎明的交接點,屋裏的景象,有點無法言喻的感覺,一層有一層濃濃的霧阻擋在每個人的視線前麵,輕輕撥開,往前走走,清晰度增加好幾分,再往前走走,清晰度又增加了好幾分,但身後,又迅速的回歸到之前的那種霧氣蒙蒙的狀態。
這讓我想起來之前做的那個關於A區的夢,裏麵的光和時間長河一樣,全都是實體的,用手一撥,這一縷光就變形,跑去了旁邊,等著你重新將他給撥回去。
我走到門口,雙手搭在鐵門上,看著中間的走廊,打算迎接這屋裏的第一縷光。
一直讓我等了十幾分鍾,那縷光才磨磨唧唧,出現在了我的視線內,而這個時候,明顯不是我一個人在等待,因為我聽到了其他牢房的說話聲,雖然聽不清,但我知道那絕對不是夢話,很清晰的談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