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看到了什麼,但從他的表情上來看,肯定不是我看到的那一幕,他可能隻是看到了一張白紙,也有可能是看到了什麼歡快的一幕,像廚師一樣,看到了自己一直想看到的東西,所以才會笑了。
我從凳子上下來,走到他的對麵,略微踮著腳尖看了一眼,竟然什麼都沒有看到,那就是一張標準的白紙,就連我之前看到的那四幅畫,也全都沒有了。
我開始慶幸,並沒有在一開始就大吵大鬧的,讓所有的犯人都知道,本來對我就已經是敬而遠之了,我要是再像個瘋子一樣,他們肯定巴不得置我於死地而後快。
眼鏡男看的很認真,仿佛手裏的並不是一張張,而是一個小小的平板他,他正在和自己最想見的那個人,視頻連線。
“這個東西,看的時間太長了,不是什麼好事。”我猜不出來他究竟是看到了什麼,就像伸手抓回來。
這張紙,並不不是普通的紙,看的時間太長了,後果是非常的嚴重的,尤其是對那些有著很深的執念的人來說。我可不想在拯救眼鏡男的基礎上,給他看看這張紙,就把他給看死了。
他似乎是沒有聽到我說話,當我伸手去抓的時候,他並沒有鬆手,而我也絲毫沒有注意就扯了過來。
很不幸的是,我聽到了清脆的聲音,那張紙,在我手裏一半,留在了眼鏡男手裏一半。
眼鏡男的臉色瞬間發生了變化,從原來的笑容,變得異常的猙獰,從凳子上下來,站到我的對麵,越靠越近,手裏抓著半張紙。
我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很自然的往後退了兩步,和他保持著距離,伸手就從他的手裏拽過來那半截紙,抓在手裏。
他重新回到了凳子上,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眼睛始終都落在我的身上,一直沒有移開過。
遠處肌肉男跑了過來,站到眼鏡男的旁邊,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做了什麼?”
我沒理他,趕緊將那兩張紙揉成團,裝進了兜裏,張口問眼鏡男:“剛才看到了什麼?”
潘多拉魔盒上的最後一張紙,被我一撕為二,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但絕對不能讓他繼續留在眼鏡男的手裏,更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了。
他不回答,眼神開始變得渙散,重新抬著頭,看著遠處的高牆,好像高牆上的每一塊磚的紋理,他都要看進眼裏。
“離我們遠一些。”肌肉男惡狠狠地說道,然後便坐到了眼鏡男的旁邊,伸手拍了拍他。
眼鏡男回頭看看,一副拍我幹什麼的樣子,他恢複了之前的那種神情,又開始和肌肉男有說有笑,不過他好像是忽略了我的存在,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他,也根本就看不到我。
“記得我之前告訴你的事情,小心一下。”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但我還是提醒了他一遍。
我找到個地坐下,後背倚著鐵柵欄,遠遠地看著人來人往的犯人,將那兩張紙從兜裏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