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出門的時候,我都會先經過一個小小的花園,然後才會到達那個碰見乞丐爸爸和小女孩的十字路口,在那個小花園裏,有很多的老頭,少部分是單純出來鍛煉,手裏要麼拿的是一根甩鞭,要麼就是一些陀螺什麼的健身工具,其他的人,則是每人手裏,一根小竹竿,多的人,手裏會抓好幾個,竹竿的另一頭,就是一個個的小籠子,裏麵有一隻鳥的,也有兩隻鳥的,不停地嘎嘎叫著。
我對各種鳥類沒有任何的研究,不知道那些鳥究竟是什麼品種,隻是有些反感,但反感的,不是老頭將這些鳥全都抓起來,關進籠子裏,而是反感每次路過的時候嗎,頭頂總是一群小鳥嘎嘎的不停叫。
看了老太太的這種反應,我才真的知道,籠子裏的那些小鳥,究竟是多麼的痛苦,多麼的渴望藍天白雲。
他們和老太太一樣,風刮不到,雨淋不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但他們肯定也和這個老太太一樣,同樣是對這些籠子深痛惡及,它們阻擋了這些鳥,飛向天空,和精神病院一樣,永遠的囚禁著老太太。
白大褂看自己的,籠子已經起到了效果,也就沒在繼續為難老太太,拎著鳥籠子,慢慢的退出了餐廳,老太太從那之後,安靜了下來,從角落裏出來,走到我的旁邊,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有些尷尬,不管怎麼說,老太太今天這次痛苦的經曆,和我有著直接的關係,鼓足了勇氣,我才轉頭看著他,一臉的歉意。
我從不歧視精神病人,因為他們從不期待別人能夠理解自己,就像我從不歧視監獄裏的那些犯人一樣,實際上,我同樣是監獄裏的一個犯人,隻不過現在換了個地方,而我現在,成了名正言順的一個精神病人。
回頭之後,我又快速地將腦袋轉了回來,不再看老太太,除去之前那些渾渾噩噩的日子,我來到這裏的時間,算是第二天,沒想到,隻是在第二天,我就得罪了人,剛才看過去的時候,發現老太太就像是生活在17世紀法國的女巫,瞪著兩個眼珠,惡狠狠的看著我。
完了完了,我心裏能想到的,隻有這兩個詞語,得罪了監獄的人,我都沒有這種感覺,精神病院的病人,正常起來很正常,但若是不正常起來,毀天滅地的都有,這要是和這裏麵的人,結了仇,可能以後我的日子,都得提心吊膽的過著,誰知道我在哪天洗澡的時候,水管子裏的水,會不會變成一百度沸騰的熱水。
一頓飯吃完,我躲著老太太,快速的從餐廳裏出來,本以為會像之前一樣,跑到院子裏,該曬太陽的曬太陽,該長成一棵樹的,長成一棵樹,沒想到,我們卻被帶到了另外一個白房子裏。
整個精神病院,有點像幽森的古堡,但又有點像北京的那種四合院,前後左右都有樓房,歪歪斜斜的,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歲了,唯一的大門,則是在南邊,被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給守著。
我們從第一個白色的房間裏出來,走進了第二個白色的房間,這個房間,有點像是倉庫,空空落落的,最靠牆的位置,隻不過是擺放了十幾個凳子,還有些白色的布,堆在角落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