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號壯漢身輕如燕,兩隻手在窗台上輕輕一按,整個身體就竄了出去,穩穩地落到了地上,然後走到了一邊,給我讓出空來,看著我從屋裏麵翻出來。
我先是找了一下我的被子,本以為被18號壯漢這麼隨手一扔,肯定就是落到了窗戶的邊緣,沒想到我的被子居然在院子裏,距離窗戶少說也會有兩三米遠。
怪不得18號壯漢會先翻出去,他根本就不會擔心他自己翻出去之後,我拿了被子回去繼續睡覺,在窗戶裏麵,是根本就不可能夠到被子的。
“奶奶的,你這樣是會遭報應的。”我實在是沒有話說,隻能是詛咒他,雙手摁在窗沿上,一點一點的翻了過去,隨手重新關上了窗戶。
18號壯漢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似乎是很滿意他這次的傑作,對於我的詛咒嘲諷,並沒有表現太多的不耐煩,照了一下方向,開始往前走。
我從地上將被子撿起來,借著外麵的燈光將上麵的枯草打掉,完全展開之後嗎,披在了身上,和古時候的那些夜行的刺客一樣,長長的披風。
“這架勢,你也是要上樓飛翔嗎?”18號壯漢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估計是回頭看看我有沒有跟上,腦袋一歪,好奇的像是家裏的拉布拉多寵物狗是的。
他這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精神病院裏第一個死人,那個老太太,就是將被單係在了身上,然後縱身從高高的樓上跳下來,直接就摔碎了,而我現在的打扮,和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不知道你大爺我感冒了麼,再加重了你負責啊。”我瞅了自己兩眼,本來打算將披風扯下來,生怕這種希望的氣息也會傳染,但感冒的那種痛苦,讓我阻止了自己的行為,繼續披在身上,將兩邊也卷起來,緊緊貼在身上,跟在18號壯漢的後麵。
他繼續往前走,方向大體上是朝著假山的那個位置,因為已經有了兔子生小兔子的前例,這次我並沒有問他究竟是什麼來不及了,隻是跟在他的身後,朝著前麵幾十米遠的那片假山走去。
今天的月亮還算不錯,假山的邊緣並沒有平時那麼黑,甚至地上那些被泥土掩埋,隻露著一個小角的磚石,都能看的出來,這也讓我寬心不少,隻要不是天太黑了,假山裏麵,我並不是十分害怕的。
18號壯漢回頭,衝我邪魅一笑,沒等我反應過來,快速地閃進了假山的那個缺口處,裏麵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
我心裏咯噔一聲,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18號壯漢要麼是對我皮笑肉不笑,要麼就是白天那種智障般的傻笑,像現在這種非常的邪魅的笑容,確實沒有出現過。
我回頭看看身後,冷風不時的吹過來,好在我全身裹著被子,並沒有感覺多麼的冷,有點猶豫,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進去。
我和18號壯漢,現在就基本上處於一種互相牽製的關係,我知道他確實並不是一個傻子,至少在某些時候,他不是一個傻子,而他知道我從二樓鑽進了院長的辦公室,現在僅僅過了一天,院長很有可能並沒有發現那個丟失的夜明珠。
如果我現在不進去,轉身跑回宿舍,恰巧院長又發現了辦公室裏丟了夜明珠,18號壯漢知道夜明珠的下落,隻要他指證,我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