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號壯漢的兩片嘴唇分分合合,香菜葉子加之旁邊的那些油花,看起來就是在和我說話,而說話的內容,剛才已經被我完全解讀,就是那天晚上他消失之前和我說的話,也是我昏迷之後醒來,瞎眼的人給我說的那句話。
“大家都走了,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裏。”18號壯漢的臉在碗裏一直飄著,嘴巴不停地張開又合上,不住的重複著之前他說的那句話,似乎是疑問,又似乎是帶著一些怨言,嫌我仍舊留在這裏。
我心想自己當然願意離開這裏,隻要不是監獄和精神病院,哪怕是去了沙漠,我也願意,,最起碼我是真的獲得了自由,即便是死,也能自己選一個風沙少點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著不如一條狗,死了說不定屍體還會被別人給吃掉。
“你到底去了哪裏?那個老頭都死了。”我抬頭看看,門口的那兩個白大褂已經進來,站在門口,並沒有打算過來的意思,於是兩條胳膊摁在桌子上,慢慢的湊近了那碗湯,小聲的問他。
桌子隻要有輕微的晃動,碗裏18號壯漢的臉就會嚴重變形,到最後甚至都成了一灘漿糊,不過他總是有辦法讓自己的臉重新恢複原來的樣子,好像在臉的北麵,密密麻麻的標著數字,隻要是變形了,那些數字就會按照原來的順序,重新排列起來,繼續組成他的臉。
“我被抓了,那群兔崽子打死了我,今天天氣不錯嘛,飯菜還可口嗎?”18號壯漢語無倫次,嘴巴上的香菜慢慢的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他隻剩下上嘴唇不停地動,至於說著什麼,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飯菜,挺可口的,就是吃吐了。”我伸出一隻手,以龜速前進,將那片跑了的青菜葉子,重新一點一點的推了回去,組成他的嘴巴,然後繼續說道:“你不要著急,慢慢說,誰把你給你弄死了。”
將他的嘴巴重新推上去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感情剛才他並沒有問我今天的飯菜是否可口,要知道我們吃的可都是他的肉他的血,沒被氣的重新死一遍,已經很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問我飯菜怎麼樣。
要背鍋,隻能由我那蹩腳的春唇語來背了,本身就是半路出家,看不懂他說的什麼很正常,再加上我趴上去的時候,晃動了桌子,碗裏的湯晃的就更加的厲害了,他嘴唇上的兩片香菜葉子就會亂動,好像是在說話,問我飯菜怎麼樣。
“那水有毒,老子差點沒上來,好不容易上來了,又被那個家夥給看到,活活把我給打死。”18號壯漢不停的說著,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的凶惡,冤鬼索命一般,把我都給嚇一跳。
慢慢的就有辣椒皮飄了過去,剛好停在他兩隻眼睛的位置,橫穿鼻梁,更加增添了幾分恐怖,我看著害怕,就伸手慢慢的將辣椒皮給拿下來,扔到了地上,這麼看,才稍微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