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哈士奇被柳雅靜伺候的很好,雖然已經癡呆,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但他渾身被打扮的依然很幹淨,頭發上甚至都沒有出現油膩的現象,和我比簡直就是皇家王子和乞丐的區別。
“人比人氣死人啊。”我感歎一聲,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手掌攤在前麵,都能看到手心裏麵反光的油漬,好像除了下雨的時候,我還真的沒有洗過頭發,估計這會給小鳥當成是鳥窩,人家都有點不樂意。
愛情,會讓一個人變得越來越好,但有時候,愛情也會讓一個人變得非常的邪惡,充滿了嫉妒,看著單身哈士奇被柳雅靜照看的這麼細致,我心裏非常的不平衡,以至於我開始咬牙切齒的發起狠來。
“用一個枕頭,就能結束你現在悲慘的人生,不用再痛苦,你也就能永遠的離開這裏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枕頭,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死人一樣的單身哈士奇,萌生了一種想要用枕頭捂死他的想法,這樣柳雅靜就不用再照顧他,他自己也不用再受苦了。
看了兩眼,剛才的那種想法越來越強烈,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抓著自己的枕頭了,吞了口唾沫,我伸長了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窗外,不管是病人還是白大褂,都在外麵玩的很盡興,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手裏的枕頭已經被我舉了過去。
“不痛不癢的,立馬就能好。”我小聲的跟單身哈士奇說著,一點一點的靠近他的腦袋, 想要悶死他的想法已經充斥了我的大腦。
如果問在這個世界上,奇跡是什麼顏色的,我覺得應該是白色,而恐怖是什麼顏色的,同樣的,我依然覺得是白色,通常情況,奇跡永遠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而恐怖的出現,基本上都是為了嚇我。
給單身哈士奇擦掉嘴巴上的口水,我還在發愣,這時候我看到了來自於他身上的奇跡,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非常恐怖的一個場景。
單身哈士奇仰麵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被子,剛好蓋到他的脖子的位置,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但因為我剛好是眼神落在他的腦袋上也就看到了他臉上的那些變化。
他渾濁的眼睛,如同是一灣死寂的沼澤,一條潛伏多年的鱷魚慢慢的從泥潭中遊了出來,攪亂了安靜的沼澤,同時將沼澤裏那些淤泥全都攪起來,變得更加的渾濁不堪,但沼澤麵上卻不停地動來動去。
單身哈士奇的眼睛裏,渾濁的東西開始亂動,就像剛才的那隻鱷魚遊過,緊接著露出了黑色的眼珠,掙紮著總算是飄到了最上麵,這還沒有結束,他黑色的眼珠好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的力量,一點一點的朝著我這邊移動過來。
等我看清的時候,他的兩隻眼睛,已經全都到了最靠近我的眼角位置,如果兩隻眼睛中間是通著的,我想他的另外一隻眼睛一定會靠過來,擠在一起看著我。
單身哈士奇無緣無故的大半夜翻了兩次身,雖然不能排除是他自己翻了過來,但被送去觀察室之後,顯然是沒有任何的好的發展,沒想到這時候他的眼睛居然動了,很明確的看著我。
這對於一個近乎於植物人的癡呆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征兆,說明他已經恢複了意識,至少是其中一部分意識,隻是還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勉強把眼睛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