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被人用槍指著腦袋的滋味,恐懼、害怕這種詞已經不能形容當時的心情了。
如果張猛的手一抖,或者說他故意沒有瞄準,那我豈不是死掉了?
這比死亡更令人恐懼,因為這完全是一件很無稽的事情,如果一個人要是知道走在大路上會被磚頭打死,那我想他出門的時候見到磚頭就會躲開。
不!肯定連門都不會出,寧願在家裏等著餓死也不會出門!
就是這種心理,所以我明白過來之後尿褲子了,是的,熱乎乎的水流,順著我的短褲流到腳腕,這種真實的感受才讓我覺得自己現在還活著。
我並沒有感到羞恥,隻是感到一股沒法描述的恐懼和憤怒!
“喲,大力生氣了?哥隻是給你開個玩笑嘛,站起來我看看,這不挺好嗎?”
張猛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用腳踢了踢我示意我站起來,說道。
我站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張猛,並沒有說話,雙拳緊緊握緊,我真的很想衝著那張笑嘻嘻的臉給他一拳,不!是瘋狂的衝上去將他毆打一頓!
“來,你拿著槍!”
出乎意料的,張猛並沒有因為我的麵無表情說些什麼,反而把槍遞給了我,然後跑出幾步,從地上撿起那塊被槍打碎了的手機。
他掂了掂,還行,有一塊還算比較完整,於是他高高將手機舉過頭頂,衝我喊道:“來!大力!朝我開一槍!”
我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來,就被這一出又搞暈了。
這張猛是不是想死啊?我這是第一次摸槍,感受著手裏的這把沉甸甸的手槍,我甚至連怎麼開槍都不知道,他居然讓我衝他開一槍!
“我已經上好子彈了,你扣動板機就行,你要準點啊,別打到我,來吧,哥讓你還過來!”
張猛還在那邊衝著我喊,我緩緩的將手槍舉了起來,對準了張猛!
我心裏有個念頭,不如就瞄著他的頭打,打死他算了!
這家夥這麼變態,手上一定有人命,打死他也當是為民除害了!
不過我打死他,這也算殺人啊,法律是不允許的。我是個特工,應該可以殺人吧?內心無數的念頭翻來覆去,我的手舉著手槍瞄著張猛,遲遲沒有動作。
“幹嘛呀,來大力,我教你,對,你就這樣瞄準之後扣動板機!砰!咱們就扯平了!”
張猛看我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走過來教我道,“記住了啊,瞄準點!”
然後他又繼續跑到剛才那個位置,舉起手機示意我開槍。
也不知是我的理智占了上風,還是怎麼的,我終歸還是沒有衝著張猛開槍,在瞄了他半天之後,我將手槍指向身體一側的一棵大樹扣動了板機。
想象中的巨響,並沒有發生,連後坐力都沒有,隻是清脆的“哢嗒”一聲。
“哈哈哈哈,大力,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忘了裝子彈了,嘿嘿嘿!”
王蒙看到我這般動作,笑著過來說道。
果然,我就說一個人再變態也不可能在被人用槍指著的情況下那般自然,張猛果然有問題。
“兄弟,你別怪哥啊,哥也是為你好,你要是不知道被人用槍打的滋味,萬一哪一天想不開,跑路或者報警了,到時候哥也救不了你。”
張猛看著我不說話,自顧自在那裏說道,然後從煙盒裏掏出兩根煙,塞到我嘴裏一棵,並且幫我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