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血族的領地很大,大到覆蓋了整個興安雪域,但再大的地方也抵不過流逝的時間,白木在這漫長的時光之河中,像是一個神經漫遊者一般晃蕩在這片領地。
並不是誰都能過這種無聊的日子,但是一頭雪狼可以,一頭將這片領地逛遍了的雪狼可以清楚的記得哪裏的兔子又生了兔寶寶,哪裏的麅子會在聞到它的氣味時頭朝下栽到雪裏麵,哪塊山岩上的風雪最大視野最開闊....
白木被困在本體裏麵無法化形,他是一頭不需要為孤獨心煩的雪狼,但他從不去吃這些小動物,更多的是他有時無聊心起,去它們麵前擺一擺威風,然後再走開。
正當有一天,他又去看望那頭昨天在雪裏麵紮了兩個小時一動不動的傻麅子的時候,忽然覺得心神一震,那靈魂契約上麵的三根通向迷霧裏麵的線,突然有了反應。
線那端的迷霧緩緩散去,一個少女的身形顯現而出,從那天起,白木終於見到了自己靈魂契約的持有人,他把她叫做阿笠。
雖然知道她在那裏,雖然也能感受得到她在做什麼,但是白木從來沒有去看過她。他不停的告訴自己,自己與血族之人有著血海深仇。
他等著有一天,阿笠破開封印取走自己身上的領地符文,將代管者的身份拿走,然後再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將阿笠殺死,為狼人族報仇。
日子本可以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少女艾木笠的出現,也使得白木的日子變得沒有那麼無聊起來,他去嚇唬小動物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他隻是安靜的窩在風雪最大視野最開闊的那塊山岩上,俯瞰著整片領地,通過那份靈魂契約,感受著那位血族少女的日常。
看書,學著書上的畫片跳舞,跟著書上的音符哼唱,無聊的發呆,走不出血墓的艾木笠實在是想不到可以做什麼事情,她所感知的一切大都是從血族那一排排書架上落滿了灰塵的書中看來的。
有時候白木對艾木笠很同情,這個少女,甚至要比自己過得還要孤單,還要無聊,雖然自己現在走不出這塊領地,但他之前可是在多個空間穿梭而過,留下了凶赫大名——最起碼這個世界知道我狼人族白木曾經來過。
而這個走不出血墓的少女,誰又知道她的存在呢?一想到自己是唯一知道她存在的人,白木有時候會在夢裏心軟,要不就再等等,在等待血族再次孕育出新的族長之後,再殺死好了。
畢竟好男不和女鬥,再說了,殺死一個小姑娘,實在是傳出去有辱我白木的名聲。白木哪裏知道在他的心底,已經對這個血墓裏誕生的血族小公主產生了一股不可名狀的異樣感。
甚至白木有時候覺得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就好了,那份靈魂契約上的線永遠不要斷掉,最起碼這樣的話自己就將無法殺死艾木笠進行複仇,就這樣和她一起永遠的存在。
在這片領地上,白木知道那頭小白熊和那個女人的存在,是他默許了的那個老農一般憨厚的老王帶入她們的,那個願意與他簽訂靈魂契約——那種不附加條件,完全以他為準,並不是像他與艾木笠這種有著三根細線的靈魂契約。
但是他不屑,他不屑與一個影族的混合血脈簽訂靈魂契約,影族這個最見不得光的種族也配與偉大的狼人族血族相提並論嗎?不過他還是默許了老王帶著那個小女孩和小白熊進入。
一切隻因自己太過於無聊罷了,那頭蠢熊蘊含的能量,一度讓白木都有些垂涎,他已經規劃好了,一旦自己不再是這片領地的代管者,他就要將那頭白熊吞掉,獲得它全部的能量。
甚至為了讓這頭白熊長得更加強壯,他還不停的驅趕著那些尋常人見都沒見過的所謂宇宙殘片,讓它吞噬融合。
每次白木看向這個興高采烈吞噬宇宙殘片的蠢熊,總是麵無表情。白木的感情似乎隻有在聽到艾木笠唱歌的時候才會存在,對於身邊的一切,他要麼是仇恨,要麼是忽略。
那個影族的後裔小女孩長大後便離開了這片地方,將這頭小白熊留了下來,這大概就是那個老王作為自己照看這個小女孩的回報吧。
不過這個長大的小女孩又一次回來了,她這次帶來了一個另白木極度生厭的家夥,白木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
是的,非常討厭一個人,非常不想看到一個人,甚至這個人比那片陰影還要讓他想殺掉。
這個人居然能跟隨著血杯回到血墓裏麵,他是艾木笠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的艾木笠從來沒有出過血墓,也沒有見過自己,她連那頭傻麅子都沒有見過。
她這麼單純的人被這個家夥騙的笑嘻嘻,甚至將血鑰都給了他!白木在看到那個家夥,將自己曾經使用過的血鑰,隨手戴在胸前,毫不在意的時候,一度想衝入血墓將他殺死。
但是狼人族的高傲,讓他並沒有那麼做,甚至他都懶得給艾木笠解釋他所知道的人類是多麼的虛偽與懦弱,血族的事情關自己什麼事?血族被外人騙的越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