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心安理得地坐在蘇離的車上,時不時還對著那個油膩膩的大葫蘆來上那麼一兩口,甭提多自在了。
這樣一輛馬車出現在城中本就很特異,若是在加上車前坐著的老乞丐,至少將路上行人八成的目光吸引來。
“小晴,咱們就在這裏歇息吧!”蘇離將車停在一家客棧前。
老乞丐見蘇離他們到了地方,倒是很自覺地跳下了車,為雪冷晴讓路。
客棧的小二跑過來後看到拉車的是兩隻荒獸,隻能苦笑開口:“公子的座駕是荒獸,小店在後麵準備了單獨的小院,還請公子行個方便。”
蘇離點點頭,如此最好。讓雪冷晴先在堂裏尋個地方點些飯菜,他去後麵安頓荒獸。
回來時老乞丐大快朵頤地坐在那裏,蘇離看看雪冷晴,小丫頭無奈地聳聳肩。
老乞丐倒是不認生,看到蘇離後急忙招招手,蘇離無奈走過去坐下。老乞丐跟自己花錢請客似的,湊上來問道:“喝酒不?”
蘇離還在詫異,就聽到老乞丐十分熟絡地叫道:“小二,來壺好酒!”
雪冷晴是知道蘇離不喝酒的,不過還是笑眯眯地開口:“老爺爺如此灑脫,真叫人羨慕。”
老乞丐則得意地點點頭:“人生在世何須以長久論成敗;逍遙自在是老頭子我這輩子最大的愛好。你這小姑娘心地不錯,還知道請老頭子喝酒。”
蘇離則在一旁冷言道:“飯菜我們請了,酒還是你自己來吧!”
“蘇哥哥幹嘛這麼小氣,一壺酒而已,咱們請了便是。老爺爺若是吃得舒服了,也不枉咱們帶他進城嘛。”
“對對對!”老乞丐瞪圓了眼點點頭:“還是小姑娘人好,你這小子還是不要開口了,免得老乞丐我心煩。”
“咯咯……”
原本蘇離是要發作的,結果被雪冷晴這麼一笑也沒了氣,隻能惡狠狠地瞪了老乞丐一眼,自顧著吃飯。
一頓飯過後,老乞丐悠哉地剔了剔牙,笑眯眯地開口:“小姑娘不如好人做到底,給老頭子我個住處如何?”
“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隻租了一個小院,沒地方給你睡!”蘇離終於忍不住這老乞丐的得寸進尺了。
“瞧瞧,什麼品性。我又沒問你,我是在跟小姑娘說話,你這小子急個什麼勁兒!老頭子我天當被地當床,隻要院中的一個牆角便可。”老乞丐笑道。
蘇離剛想開口,卻被雪冷晴搶了先:“老爺爺雖然灑脫,可畢竟年紀大了,不如讓蘇哥哥幫你在這客棧要一間房吧!”
誰料老乞丐卻搖搖頭:“那樣太浪費,有個小院睡覺不被那些討厭的城衛吵醒就行。放心,老頭子不會影響你們兩個的!”
這老乞丐突來的話讓蘇離二人囧的不知所措,小丫頭更是害羞低聲道:“老爺爺就會胡說。”
見二人如此,老乞丐‘嘿嘿’地笑個不停,最後如願以償地混進小院中。他進了小院後自顧著找了個牆角,又對著那油膩膩的大葫蘆來上兩三口,十分愜意地甩甩頭,最後竟閉著眼這麼睡了過去。
蘇離安排雪冷晴住下,自己則反身走到屋外,兩頭荒獸趴在一旁也睡的正香,蘇離盤膝坐到車中靜修。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耳畔響起老乞丐的聲音:“嗬嗬,怪不得你這小子不同意老頭子我住進來,和著你小院是你的地盤啊!”
這語氣帶著揶揄,蘇離無奈地睜眼,看著老乞丐仍舊栽在那牆角,似是睡醒了一般,一雙眼在夜裏顯得格外的亮。
他剛要開口,就聽得一旁‘轟’的一聲,卻見老乞丐靠著的那堵院牆竟直接被撞塌,他整個人也被壓在了下麵。
蘇離看後心急,一步從車上跨出,行字訣運行的淋漓盡致,欲要去救人。
這牆是被人從另一麵撞倒,如今也躺在蘇離的小院中,胸口塌陷出氣多進氣少,明顯是活不成了。
蘇離如今不在乎那一方的打鬥,可是牆下被壓著的老乞丐生死不知,他需要救人。
嘩啦啦……
蘇離的力氣奇大,三兩下將坍塌的石牆搬開,登時傻了眼。這下麵哪裏有什麼老乞丐,可他明明看到人就這麼被砸在下麵的。
“嘖嘖,這是多大的仇啊,竟然下這麼重的手。”
聽到聲音蘇離猛然回頭,震驚地看到老乞丐竟拄著那根木杖蹲在那死人身邊。
“你……”
“行了,多大點兒事兒,我知道你關心老頭子我被砸死!”老乞丐齜牙一笑,一口牙黃的似金,怎麼看怎麼覺得犯嘔。
這時雪冷晴也被院中的動靜驚醒,從屋裏走出來,看到這場麵嚇得有些變色。好在她也步入修者行列,這中場麵終究是要經曆,蘇離也沒有阻止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