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甘陽城出現了一對師徒。師傅道骨仙風,徒弟眉清目秀。這二人在城主府對麵的街上支了攤位,測字算命,看宅察禍,十分精準。
這倆人都是修界的高手,一個頭腦靈活,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給人看相測吉的時候稍稍加了一絲手段,當真是算無遺策,隻半日的功夫便傳遍了大半個甘陽城。
遊龍本無法,甘陽震七寸;
鳴怨累年渡;常盾無可依;
今朝有太歲,坐臥伏龍頂;
雲霄九重外,逍遙自在行。
劍十三收了今日的攤位,仿若無意間念到了這首歌謠。這些都是蘇離囑咐他的,隻要被城主聽到了,那麼他們必然會有機會進入城主府。
“你當真聽到那個道士這麼說的?”城主徐白方神情嚴肅,心中不斷揣摩。
他們徐家世代權位甘陽城,自然清楚這座城下有一條遊龍氣脈,被宗門大能以無上手段定在這裏。這城主府,便是定住遊龍的七寸之釘。
似乎這種強硬手段有違天和,城主府從建成那一日起便不能結成任何陣法。這歌謠的前兩句正是說的這件事情。
至於這後兩句,他並不懂,不過隱隱覺得似乎是遊龍脫困,重遊九霄。若是如此,那麼這裏的傳送陣沒有氣脈依托,消耗就會更大,終是會被荒廢掉。
“回城主大人,我親耳聽到,當時我在府門前叮囑夜守,無意間聽到那老道士開的口。”
“恩!去吧,你派人留意一下這二人,還有這歌謠,莫要在甘陽城傳開。”
統領點點頭,撤身離去。城主仍在暗自揣度,想要知道那老道為何要將這話告訴他?
能夠坐到甘陽城這座不屬於凡塵界的大城城主,徐白方自然清楚那兩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他的城主府,更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些話來。
“你這方法有效果嗎?”劍十三啷當著腿坐在客棧的房間裏,拎著酒壺連被子都不用,一口咗下去就是小半下。
“如果你就這德行,恐怕是夠嗆了。老哥,怎麼說你現在也是道行高深的世外高人,咱要莊重、肅嚴!不然進去就得露餡。”蘇離開口。
劍十三無所謂地輕笑,忽然正了身子坐直,更是將酒壺揣進懷裏:“來人了,應該是城主府的。”
這二人當即恢複了白天的神態,卻聽蘇離開口說道:“師傅,咱們不是遊行天下,不然俗根。您這一次怎麼偏生要在這甘陽城落腳,還給那些百姓算命測吉。
而且,我以這麼多年學來的相術來看,這甘陽城的人似乎很奇怪,好像他們的命脈都在一年後便斷了。”
這是倆人事先對好的口徑,目的正是忽悠那些城主府的人。
“看來你的修為的確有長進了!我給那些百姓看相測字並非目的,而是要提醒那城主,這甘陽城的震寸釘要崩壞失效了。
徒兒,這甘陽城下被大能以無上手段鎖住了遊龍氣脈近萬年,天道憤怒,徒生怨靈。一朝脫困,必然氣宣天穹。到時隻怕這甘陽城的百姓,多半都要死於非命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的煞有其事。其實這裏的氣脈不過是尋常的氣脈,大能們建城鎖脈本就是尋常的事情。
蘇離就是要誇大其詞,讓城主覺得事情十分嚴重,不能忽視。
裏麵的倆人還在胡扯,外麵聽著的人卻心驚了好一陣。
“三哥,這兩個人的話到底準不準?我這一家老小可都在這甘陽城呢!”
“我怎麼知道?仔細聽,一字不落的稟報給城主,自然有定奪。”
兩個人聽到半夜,直到蘇離他們睡去,這兩個人方才離開。
徐白方仔細聽著手下呈上來的密報,尤其是這師徒二人在客棧對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監控他們的行蹤!”徐白方決定將這件事情上報宗門,請他們來定奪。
“城主,俱屬下來報,似乎那兩個人一早便出城去了。”
莫非,真的是高人?
這一方,徐白方向宗門傳訊,另一方也決定先去會會這道士。
“老弟,咱們真的要出城?若是他們不來找咱們?豈不是白費力氣了。”劍十三道。
蘇離神情淡若,笑著開口:“老哥著什麼急。如果他來了,說明上鉤了。若是他不來,那這城主就是個草包蠢貨;咱今晚上就去搶他!”
原來這小子打的是這主意,怪不得這麼不在乎甘陽城的城主來不來。
這倆貨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兩頭瘦驢,徐白方找到二人的時候這倆人正倒騎著瘦驢,對著周遭的景色胡扯。
“二位道長請留步!”
一聲高喝,蘇離擺出一副意外的樣子,實際上這倆人早就看到了徐白方。
“您可是在叫我們?”蘇離此時化身一個白白淨淨的小道士,濃眉大眼,不諳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