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眼眸映徹一道明光射來。他剛剛便見過,該是那人口中的‘一夜有光!’
擋!
鈞刀華然遞出,明光刹那將其籠罩,蘇離隻覺皮膚仿若有萬千刀刃撕割,無數細小的傷口瞬間顯現。
這光,好強!
蘇離心中大駭,急忙運集靈力抵抗,阻止身子被繼續切割。
嗡……
隻覺胸口一熱,明光刹那被震散,蘇離知道是界竹在助他!低頭望向那人,蘇離一腳踏地,整座山嶽都跟著震顫去啦。
哢哢哢……
無數裂痕蔓延而下,崩碎轟然降臨。那人展開雙臂後撤,避開鋪天蓋地的落石,終是來到蘇離的麵前。
“再夜……陰陽!”
刹那,此人的身體竟一分為二,黑白雙影遊曳攻來。
蘇離無畏無懼,揮刀便斬。他自然知道一個人絕不可能會有兩具身體,便是那些絕世高手,也隻以法相來替代真身行事。
叮叮叮……
隻是這黑白雙影卻並非虛幻,每一擊都讓蘇離感受到了恐怖的攻勢。這樣的高手,這樣的年紀,縱然是在浩土神州,也絕非無名泛泛之輩。
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離心中疑惑,忽然一陣冷風襲來,周遭竟徹夜暗了下去。那黑白雙影竟化作兩道幽光,不斷向蘇離攻擊。
謔……
一刀斬出,化作疾風斬向那黑影。豈料刹那,白影率先襲來,黑影擋下蘇離的刀意,白影卻已經欺身近前。
蘇離無奈,隻得撤離,見那人窮追不舍,終是心中惱怒。一手翻湧,雷澤漫溢。隻一下,一柄青色刀影閃電擊出,橫掃這追來的黑白兩道身影。
滋滋……
二影閃爍,最終合而為一,重新化為那男子,一雙目光冷漠,看著蘇離不語,忽然抬手,似有攻擊打來。
蘇離提刀抵擋,卻聽得‘噗噗噗’三聲,竟沒有任何氣息動蕩。在看時,那人竟已經失去了蹤跡。
蘇離似是想到了什麼,翻手看向鈞刀,上麵赫然印著三朵梅印!
寒樓!
蘇離皺了皺眉頭,覺得這件事情絕不會是荒神域兩個不知名的家族爭鬥。寒樓的殺手不是普通人能夠請得動;而且,這是三朵梅印!
寒樓最頂尖的殺手。傳聞整個寒樓,有資格使用三朵梅印的人隻有一個!
三朵梅印是這人的身份,更是他的信物。蘇離苦笑,看來那人是真的誤會東西在他的身上了。
罷了,蘇離起身便向那人之前藏身的地方飛去。既然背了鍋,總要弄清楚因為什麼。
綻放神識,蘇離很快在一塊巨石下找到了一個錦盒,通體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金屬打造,上廟雕刻著神秘的紋飾。
在看那枚金鎖,上麵竟然是一枚道印封禁。蘇離自是清楚,道印在神界雖然沒有失傳,不過懂的人絕對非常少。能夠以道印為封印的盒子,至少也得是萬年以上的東西。
聽那人說,這東西似乎跟所謂的東穀天湖有關。他初次來到北神域的西北之地,哪裏知道什麼東穀,更別說什麼天湖了。這裏就連人都很少碰見,想要打聽到實在太難了。況且,蘇離也沒有那個八卦的心思。如今尋找雨痕才是重中之重。
將錦盒丟進了儲物戒,蘇離拿出魂珠,這麼一折騰也沒了修煉的心思,還不若用魂珠碰碰運氣,探一探雨痕的下落。
魂珠散發這淡藍的魂氣,如今臨近了雨痕,它並不能給予真正的方向,蘇離隻能感覺出大致的方向,動身前去。
天際近曉,蘇離趕了近十裏的路,終是在這深山之中看到了人的蹤跡。
噗……
卻見那十一二歲的孩子幹淨利落地斬殺了一頭棕熊,那足有六七百斤的棕熊隨後便就少年扛在肩膀上,心滿意足地離開。
蘇離悄然跟上這個少年,自然有其目的。
這麼一處深山,有捕獵技藝高超的獵戶並不奇怪,即便他隻是一個孩子。可正因為那隻是一個孩子,蘇離才會覺得奇怪。
便是體質再強,尋常人也絕不可能一個人扛著一頭六七百斤中的獵物在這滿是積雪的林中健步如飛。甚至就連蘇離自己在雨族修煉了神族功法,也未曾在這麼小的年紀有這樣的力道。
這少年,是修者!至少也是一個築基期的武者。
蘇離隻跟了不到二十裏,便遠遠地在山腳下看到了一個晨煙嫋嫋的小村。太陽還未出來,這寂靜的小村之中大半的人還未醒過來,隻有一家人的煙囪冒起了煙。而少年,正帶著笑意走向那座低矮的土房。
“你這臭小子,又不聽話,不知道山裏危險?就你那兩下子還敢去逞能?”一個女子從土屋內走出,衣著樸素,滿臉凍得通紅,上來照著那少年的頭就是一下。
“哎呀,你又打我!等到雨哥回來,我一定告你的狀!”那少年扛著一頭六七百斤的棕熊,竟還能空出一隻手來揉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