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南漫無目的地做著手頭的事情,耳畔滿是機器生澀摩擦的劇烈運轉聲音,時而尖銳無比,似恐獸磨牙,他腦子裏仔細回憶在宿舍中液晶電視機上播放的任務,內心毫無波動。
此處是一處加工未知病毒的工廠,占地十分遼闊,豐南沒有看見鐵皮外麵的藍天白雲,唯有刺眼慘白的白熾燈在頭頂亮著,許久不曾關閉。
與他一同被傳送到此地執行任務的還有他的七位室友,有男有女,在過去的四天之中,已經相繼莫名死亡和消失。
現在隻剩豐南一人。
這些室友死因奇特,但大部分是因為作死。
在他們被傳送離開宿舍之前,豐南清楚地記得頒布任務的電視機上寫著任務為:在病毒工廠世界之中活過十天。
當活下去這件事能成為一種任務的時候,其過程勢必十分艱難,那學校詭異得要死,裏麵的手段遠遠超出了豐南的認知和理解,豐南是一個很善於觀察和學習的人,因為小時候生活環境的緣故,豐南在做事情的時候會特別謹慎,這份謹慎救了他的命。
哢嚓!
一聲奇怪的聲音從豐南右手的流水線傳來,似乎裏麵在絞碎雜七雜八東西的時候遇見了困難。
流水線的皮帶之上擺滿了奇奇怪怪的事物,有發臭的罐頭,有廢舊的紙盒子,還有一些新鮮和腐臭的肉類,毫無厘頭可言。
豐南並不明白這些東西和病毒究竟有什麼關聯,但隨著機器地不斷運作,他能夠十分清晰明了看見流水線盡頭的絞碎機中,是一個腐爛的頭顱在用牙齒廝磨。
他的牙齒比豐南的牙齒堅硬得多,就連鋼筋都能咬碎。
然而現在他的牙齒遇見了咬不碎的東西,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張口閉口和那玩意死磕。
詭異的氣氛彌漫,這個巨大的加工包廂之中隻剩下了豐南一人,自從他的室友紛紛原地去世之後,他現在要做八個人的任務,很是忙碌。
鐵鏽的臭味漫散,豐南按下流水帶的開關,讓它們停止下來,然後自己繞過一旁鮮血四溢的屠宰台,找了一根堅硬的鋼筋拿捏在手,回到方才工作的位置,戳刺著腐爛頭顱裏麵的那樣奇怪東西。
流水帶從腐爛頭顱的後腦勺進入,那裏有一處血洞,從它的嘴巴穿出,將碾碎的東西倒入一根不知通往何處的管道。
管道直入地下,裏麵傳出的惡臭讓人聞之欲嘔,黑乎乎看不清楚下麵的情形,白熾燈的燈光照不開下麵的伸手不見五指。
“你鬆口。”豐南淡淡道,不像是和腐爛頭顱商量的語氣。
他不知道腐爛頭顱是不是活物,但很明顯腐爛頭顱聽不懂他說話。
於是謹慎無比的豐南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鋼筋狠狠抽在了腐爛頭顱的後腦勺,謹慎大罵道:“草你*,你咬你*呢!我這暴脾氣,敢情今天的任務完不成死的不是你是吧?”
這一級似乎奏效,一顆奇怪的黑色珠子從腐爛頭顱的嘴中飛射出去,擊打在牆麵上,彈回豐南的腳邊。
豐南麵無表情地按下流水線的開關,那腐爛頭顱便又如同先前一樣工作起來,豐南將手裏的鋼筋放在流水帶上,兀自蹲下聲將這顆黑色珠子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