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的回禮倒是中規中矩,一支點翠嵌寶節節高升金簪。
喬五娘道謝接過。
輪到秦鈺時,秦鈺卻先拿起香囊來看了看,笑道:“這次挺有誠意,總算沒給我個繡了一半的。”
喬五娘心直口快地說:“那當然,我特地給你選的樣子,都繡了一年才能趕不出來?”
去年夏天,袁氏才上門求的親,到現在也才七八個月,哪裏就到一年了?
五娘這話,分明是一早就篤定要嫁到秦家來。
宋青葙不由莞爾,側眼看到秦鈞,冷峻的臉上也掛著淺淺的微笑。
秦鈺卻沒聽出來,將自己準備的回禮一一顯擺出來,一支羊脂玉玉佩,“是請濟南府最有名的大悲寺方丈開過光的,可保你平安清泰”,一支桃木簪,“我家附近的老木匠刻得,桃木是百年老桃樹,可以驅邪避災”,最後掏出以前喬五娘繡了半截的那條帕子,“呶,費了好大勁才繡好,還給你。”
喬五娘先前還有新嫁娘的羞澀,如今見到這些也顧不得矜持了,抱著秦鈺笑,“就知道你對我好,不枉我時時想著你。”
楚星見到她們親熱的樣子,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宋青葙察覺到,笑著解釋,“大姑奶奶跟五娘原本就說得來,兩三年沒見麵,自然格外熱絡些。”
楚星笑道:“我自小沒有姐妹,也沒有玩得好的朋友,看到別人親熱,很是羨慕。”
宋青葙便道:“五娘是個一根筋通到底的性子,很好處,以後跟你定然也合得來。大姑奶奶也是,多聊聊就熟悉了。”
楚星笑著點點頭。
喬五娘回門時,將這幾日的情形一一說給喬二太太,“……老夫人很慈祥待人又和氣,三娘跟秦鈺不必說,都是厚道人,就是二嫂,這幾次看下來,也是爽利的性子,不難相處。”
喬二太太欣慰道:“還好當初沒耽誤了你……秦三呢,他對你如何?”
喬五娘羞紅著臉,低低道:“極好,他親口答應我,說我們之間不會有第三人。”
喬二太太雖是歡喜,卻也不無懷疑地說:“眼下你們剛成親,自然什麼話都往好裏說,等日子一久,或許就變了。要是他實在要納妾,你就把身邊的紫英收在房裏,紫英老實聽話,等生下一男半女記在你名下,她準保不敢有二心。”
喬五娘低聲道:“三爺不會納妾,他說,他就是庶出的,雖然隻有幾次家裏人一道吃飯,可每次侯夫人別扭,姨娘別扭,他心裏也別扭……三爺說不想給我添堵,也不想再有孩子跟他一樣,自己坐著,而親生的娘親卻隻能在旁邊站著伺候。”
喬二太太愣住,這麼淺顯的道理,秦三剛滿二十,就能想得到,而自己的相公,都快奔五十了,還整天紅顏知己不離口,動不動就往家裏弄個小妾。
最新來的一個,比喬五娘也隻大了兩歲。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原來還真有男人,明明納得起小妾,養得起姨娘,卻為著不給結發的妻添堵而不納不養。
喬二太太一時不知該為女兒慶幸,還是該為自己哀痛。
秦鈺在清平侯府住了五天。
這期間,她跟宋青葙還有喬五娘把攢了兩三年的話都說了個痛快。
二表哥也沒閑著,跟秦鎮、張阿全還有千玉湊在一起商議生意的事,談起千玉的打算,都覺得可行,大有賺頭。
秦鎮當即拿出五萬兩銀子,二表哥也湊了一萬兩,算做入股。
五天後,秦鈺又在扁擔胡同住了五天,因記掛著家裏的付楠,實在無心住下去,便啟程回濟南。
宋青葙跟喬五娘去送她,回來時,正好遇到千玉引著人牙子進門。
千玉笑道:“我估摸著夫人身邊可能需要人,就讓人牙子帶了幾人過來,不知夫人何時有空?”
“我正打算跟你說這事,沒想到你又想到前頭了。”宋青葙掃了一眼人牙子身後的丫鬟,問道:“這些是你挑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