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日後(1 / 2)

[白狼歌]

殘紅的月色下

我和自己的影子追逐

幽深的密林中

滿是我瀟灑的腳步

我總在不停地尋找

尋找多年

不是獵物而是出路。

我的長嘯像劍

我的身影像電

劃過了夜空

寫下美麗的孤獨

群星沉默風聲停止

夜是我的舞台

唱來唱去

都是

長嘯

像一柄劈破圓月的劍

鋒利而單調。

我豎起耳朵聽自己的聲音回蕩

驚覺自己像一個傳奇

尋遍天涯為傳說中一滴滾燙的鮮血

殘喘貧血的靈魂...

殺戮 生命對生命最沉痛的叩問

死做為一種方式 解釋生存

淒離的吼聲中 心比傷口更痛....

生命在枯竭

冷漠的雙眼 終究看不透命運的樊籬

信仰早已埋沒

桀傲的天性 幾番躊躇於現實的殘缺

於是

把春夏秋冬踏成一條不歸路

用空蕩蕩的腳步丈量生存的意義

曾經的喧囂與沉寂濃縮為一個簡單的背影

漸去漸遠... ...

[九日]

※※※※※※※※※※※※※※※※※※※※※※※※※※※※※※※※※※※※※※※

又一次沐浴在冷日裏的白狼,它感覺自己的靈魂正通過額頭上那個珠子蔓出的絲帶攀升,正剝離自己的身體向上攀升,第一次有這種奇妙的感覺,它不敢睜開眼睛,怕那種感覺轉瞬即失,就那樣靜靜的體會著。會到那裏去,有盡頭嗎?那也許不是靈魂,而是一種意念,但那意念是化虛為實的。它能感覺到,正保持著狼身的形態往上攀升著,不知道有有遠,不知道去那裏。

突然那化虛為實的意識停滯了前行,白狼不敢睜開眼睛,它知道睜開眼肯定還是在那個澗邊,而剛才那種感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體味到了。

最後它還是睜開了眼睛,可眼前的情景卻絕非自己站的那個清澗邊上,而是在一個四、五丈方圓的洞窟中,四麵堆著一些枯藤以及幾株蔫答答的太陽花。

一條麻索上,吊著九隻風幹的火鳥。

洞角邊有一具水槽,承接著由山隙間滴下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水聲,擊破了洞窟中的陰森靜寂。

水槽旁,有一具石砌的火爐。

微弱的光線中,一張鋪著山麻被褥的床上,盤膝端坐著一個滿頭白發、身披麻衣的枯瘦婦人。她渾身已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麵上顴骨高聳,一雙眼睛,大而深陷,散發著野獸般的光芒,正陰森森的望著白狼,仿佛是方自地獄中逃出的惡魔幽靈一樣。

最可怕的是,她目光中充滿了一種對人世的仇恨與怨毒,忽然厲吼了一聲:“你是誰?”

在成為一頭狼的歲月裏,張世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會說話,還是一個人,現在突然又聽到了人的聲音,怎麼不喜!他想回答,但他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隻會是狼嚎而不是人話。

白發老婦森寒的目光,四下閃動,冷冷的道:“一隻修煉到三階的白狼王也敢找到我日後的頭上!你想要什麼?”

什麼修煉?什麼日後?張世完全不明白!剛剛沉浸於來這裏見到第一個人,再次聽到說人話的喜悅中,馬上被這個老太婆莫名其妙的話所打斷。他不知道怎麼來的這裏,隻感覺自己的靈魂和意識經過了一個超長的旅行。

“說錯了,你甚至連三階都沒到,還不會說人話呢,哈哈哈哈……”白發老婦厲聲狂笑起來。

張世突然回想起那天狼神的笑聲也是如此,暗下戒備起來,調動起這些日子修煉出來的六感,鎖定眼前的老太婆,將她的一舉一動錄入識海,擺開了戰鬥姿態。

這些日子的修煉讓他發現到一個奇怪的現象,他發現一個動物幾乎不用刻意鍛煉就可以達到那些江湖一流高手的感知水平,那似乎是它們的本能。似乎動物的身體比人更能明銳的捕捉到所需要的訊息,比如眼覺,聽覺,嗅覺…..

這些都是他成為狼身以後發現的。現在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老太婆的右手正慢慢收成爪狀,甚至能判斷出來她即將攻擊的方向,正是自己,那完全是感覺到的,並且能肯定一定會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