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狼錯了,那人卻在刀身落下的那一刻,將手腕一曲,刀鋒逆轉向自己的胸口插去。白狼的眼瞪的更大了,這個人要做什麼?難道他竟然是想殺死自己嗎?
他的刀真的從自己的胸口插了進去,殷紅的熱血從刀尖**去的地方流了出來。是那種讓以前的自己最為興奮的味道和顏色。人血,熱血,新鮮的人血,新鮮的熱血,隻是現在這一切對自己都失去了價值,它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人為什麼要殺死自己!
那人依然定定站著,臉上看不到一絲痛苦的表情,如大理石雕刻的雙唇緊閉著。仿佛拿刀的那隻手不是他的,仿佛被刀**胸口的身體的也不是他的。他把手裏的刀插的又深了些,然後將刀身一擰,仿佛是在身體裏剜了一刀。拔出刀來,胸口露出一個圓形的血洞來。
鮮血像水柱一樣從血洞裏噴射出來,射到銀樹上,射到樹洞裏,射到白狼身上。白狼的狼眼一直看著他,一下不眨。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這一幕實在是太血腥了。
更詭異,更血腥的事情的發生了,那人的左手從那個血洞裏伸了進去。白狼在他把左手伸進去的那一刻,終於明白他要幹什麼了。
果然那人從胸口的血洞裏拿出一顆心來,鮮血從指縫裏流了下來,滴到地上,而他手裏那顆心竟然還在撲騰撲騰跳動著。
白狼終於不能繼續臥在這裏了,它站了起來,從樹洞走了出來。白狼又一次開口說話了,不過這一次那聲音似乎有種不實在的感覺,仿佛是從別的地方傳來的。
它問那個滿手鮮血抓著心髒的人:“你終於知道那件事了嗎?”
那人並沒有回答它,也許他已經說不出話了,一個沒有心的人還能說話嗎?
“把——你——的——心——拿——去!”這六個字是一個一個說出來的,正是那個手裏捏著自己心髒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將手裏帶著鮮血,尤在跳動不停的心髒,向白狼扔了過去。白狼一個縱身跳了起來,張口將那個心髒吞了下去。
一切顯的無比詭異,無比血腥,狼的心如何又在人的身體裏,甚至一個沒有心髒的人還可以說話。
更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個沒有心髒的人不但能說話,還動了起來。他轉過身體,向來的那個台階走去。他走的很慢,一手托著刀,一手捂著胸口那個血洞,向台階走去。也許一個沒有心的人可以走,但他能走多遠?
走下石階,走過月牙泉,走過的地方撒滿了鮮血,鋪成一條血路。一步,兩步,仔細數下他已經走了有九十多步了。聽說過古人比幹,被紂王剜去了心,神仙指點他隻要走過一百步,他的心就又可以長出來,可以不死。那麼張世呢?他能走夠一百步嗎?走夠一百步他的心能長出來嗎?
九十三——
九十四——
九十五——
他依然前行著,再走五步就走夠一百步了。他能走下去嗎?他能一直走下去嗎?他會不死嗎?
九十六——
又踏出了一步,前腳虛點著,還沒有踏實。踏下去,隻要踏下這步離百步就隻差四步了。他的身體搖晃起來,仿佛後腳已經不能再支撐著身體。也許是已經流了太多的血,這步始終沒有踏下,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