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一腳跨不進去,是因為那精舍裏竟有一個絕世尤物。他見過的美女不少,琴姬是一種麗質天生的美,就像一朵百合;小小是那種妖豔嬌媚的美,就像是一朵玫瑰。而眼前這個女人卻是那種華貴的美,就像是一朵牡丹。
“怎麼,不敢進來了。”那美婦說話了。
香煙氤氳中,她從錦墩上坐起,長袍曳地,宮鬢高堆。張世剛才看她像一朵怒放的牡丹,初聞仙音後,再看她從錦墩上坐起的樣子,暗歎上天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人來。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而她竟然占盡了。
他將已經邁進去的一腳退了出來,在門口略微整理了下衣冠,這才跨步踏了進去。現在他的心神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了,牡丹雖美,在他心裏已沒有絲毫的漣漪了。他隨便找了一個錦墩,自己坐了下來。
那美婦看了張世一眼,吃笑一聲道:“這麼一會功夫,變化還真大。人啊,果然是善變莫測的東西。”
張世麵容不變,坦言道:“我之前沒有進來是震撼於夫人之美,退回去再進來隻是表示對夫人的尊敬。”
“那還不是善變麼,當日你見到我的時候何曾有這麼多規矩?”那美婦又坐了下來,麵容微霽,悠悠歎了一聲道。
這一說卻讓張世呆在當場,他可以肯定從沒有見過這個人。女人,尤其是這樣的女人,自己斷不會忘記才是。
這時那美婦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張世看到那樣東西後,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那美婦麵容之上微現暖意,緩緩道:“皮相美醜,本乃智者不取,但當今世上,又有幾個能不看皮相之人!”
張世從錦墩上坐起,恭恭敬敬的朝著那美婦深深一躬道:“謝日後再造之恩。”
原來,那美婦手裏拿的正是自己從月牙泉底拿出的“鎖情珠”。在看到那顆珠子那一刻,他就完全明白了。怪不得自己對剛才醒來的那個小屋那麼熟悉,原來那裏就是日後曾坐過的那張床,他也就是從那床底進入血月的。剛那隻小鳥不就是曾經看到的那一串麻索上,吊著的火鳥嘛。現在風幹的火鳥會飛了,而日後也從當日顴骨高聳,大眼深陷,滿頭白發、身披麻衣的枯瘦老婦變成了這個樣子。
月牙泉底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明白了好多,所以現在才這麼確定此人就是日後無疑。對她的所作所為毋庸置疑,僅憑她又救了自己一次,這一躬也是該鞠的。
“再造是再造了,卻也不是什麼好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那美婦看著張世道。
“功力全失又如何,我不還活著嘛,活著就好。”張世落落一笑道。他早在溪水中就想通了這一切,所以現在才能這般坦言。
“嗬嗬嗬,那我倒是多慮了。”日後淺淺一笑,花容綻放。
“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讓一個無心之人活下來的。”從醒來到現在除了功力全失,全身上下卻沒有感覺到一點不適,所以張世才會有此一問。
“樹無心可活,人卻不能。你現在是有心的,這顆心是晶靈之心。說來還要多虧你吞下了火靈和木靈的心晶,所以才可以救你,要不就是我也沒有辦法。”日後道。
“晶靈之心?”張世一臉的愕然,他現在想到的是活潑的火靈小炎,從沒說過話的木靈楊柳……它們?難道?他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無謂自己功力全失的張世,此時才真正緊張起來。
“不錯,隻是現在你這顆心並不完整,也就是說不平衡,所以你才功力全失……”沒等日後說完,張世忙問了一句“那我以後還能使用靈力,施展暗光決嗎?”
他這麼問是想知道火靈它們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一樣,為了重塑自己的心永遠消失了。現在隻要日後說以後還可以使用靈力,那就說明它們都還活著,要不然自己就太對不起它們了。對不起火王,對不起白楊和綠柳,更對不起一直默默守護著自己的飛雪。要是以它們的消亡來換回自己這隻有區區一年壽元,那真是太不值了。
“隻要你能集齊五靈之心,塑成五靈之體,別說恢複功力,煉出自己的世界都可以。”日後笑著說。似乎恢複了容貌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和前兩次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