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眼睜睜地看著鮮血汩汩地從爹爹體內湧出來,勢頭由強變弱。
她眼睜睜地看著爹爹的眸光減弱,越來越黯淡,直到最後安然地閉上了眼。
不久前還登徒子樣調戲自己的爹爹,不久前還用溫柔地讓人心醉的眼神眼神注視著自己的爹爹,不久前還被自己弄得窘迫萬千的爹爹。
他不在了,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再也尋不到、找不見了。
可憐的爹爹,他抱著娘親還活著的信念在這囚室生活了十五年,沒吃食、喝生水,靠著真氣苦苦支撐了半輩子。
他才三十六歲啊!
二十年前學藝,十五年中等待,卻僅僅換來了一年的幸福日子。
琉璃感覺心中的氣血翻湧,一股腥氣似乎要噴薄而出。
小口一張,終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低頭斂了一切思緒,她喃喃自語道:“爹爹,你等著,琉璃定會以仇人的鮮血為酒,以仇人的皮肉為供,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
說罷,便掃除了所有自己曾經來過的痕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密室!
不是自己無情無義,不讓爹爹入土為安,而是爹爹死前的行為提醒了自己。
為什麼從血肉中取出琉璃鳳後,他還要往身上的其他部位劃出傷痕?
因為仇人未滅,不能打草驚蛇!
既然爹爹考慮地如此周到,自己定然不會為了一時意氣,讓爹爹的苦心付諸東流!
出了密道,琉璃複又看到了牆上的那幅畫。
爹爹溫文爾雅,娘親巧笑嫣然。
歎了一口氣,琉璃虔誠地鞠了兩躬。
真是當初有多美麗,現在有多淒慘!
此時,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的琉璃聽到了外麵響亮的男聲,“筆墨,你讓我進入,我要見鳳皇!讓我進入!陛下,我有要事稟告!”
這聲音是今早欺負容止的喜美人的。
深更半夜的他來幹什麼?難道想侍寢?我呸,對跳一跳都會掉粉的臉毫無興趣。
慢悠悠地換了衣服,用臉盆裏的毛巾拭幹淨了身體。
真氣在手上一流轉,那件沾滿申屠璃明鮮血的衣服便化為了灰燼。
很好,自己毀屍滅跡的本事絲毫沒有退步。
推開了門,一身幹淨清爽的琉璃大聲說:“吵什麼吵,把寡人都吵醒了!”
“陛下!”喜美人看到了琉璃,眼神瞬間發亮,“慕容止在蓄美宮中偷情!”
“偷情?”琉璃驚訝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