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耍寶般的動作,容止非但沒有生氣,居然還開口:“今天我很高興。”
“耶!!!”如果說南汐絕之前說他瘋了隻是開玩笑,那麼現在,他是真的真的認為慕容止瘋了,而且絕對沒救了!
平時他與慕容止的關係說不上壞,但也絕對稱不上好。
雖然他們都同住在蓄美宮中,但因著兩人都是城府深沉之輩,從不與人交心。
所以二人不過隻是點頭之交。
今天慕容止居然和他說自己很開心?!
真是……真是要驚爆他的眼球啊!
容止對著柳樹發著呆,倒也不再開口。
南汐絕自娛自樂了一會兒,便也覺得無趣,告了辭便走了。
最近他正春風得意,忙得很呢,沒多少時間來瞎耗。
令他不解的是容止,即使當了所謂“秘書”,也不見得他對權勢有何上心,依然是該品茶品茶、該賞花賞花,一副“萬事皆空,全不掛懷”的樣子。
南汐絕離去,容止也不留,也更加沒有了向人傾訴的意願。
他現在已經去了開始的欣喜若狂,有些似歡喜又不歡喜的,模模糊糊的,總有一點東西抓不牢:阿璃為何就答應地如此輕鬆?
他踱步在香徑上,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難不成隻是糊弄自己?
想到琉璃可能隻是敷衍他,容止的心裏頭便沒有方才那麼愉悅了。
此時,一個單薄的男子端著碗湯藥經過,鬼鬼祟祟的,見到容止便想調頭改道。
容止目力過人,認出他是最近剛派去服侍琉璃的內侍,那這碗湯藥,難不成是她要的不成?
想到某種可能性,容止手指微微一顫:“這是什麼藥?”
內侍頭一低,似乎在暗怪自己,“是藏紅花。”
藏紅花性寒涼,少服可活淤血治閉經,大劑量服用輕則避孕、重則流產。
而這一碗都是藏紅花煎出來的湯藥,必定是琉璃拿來避孕用的。
他雖不通藥理,但也懂得藏紅花的危害。
見琉璃如此對待自己,除了心痛之外,也隱隱確定了她先前答應的事應該隻是敷衍之詞。
“給我。”
“這……”內侍有些猶豫,讓容美人看見已是失職,再讓他拿去,自己要如何交差?他的腦子雖然不靈光,但是這點職責還是懂的。
“回稟鳳皇就說是容止拿了,若她真的要,便到我這兒親自來取。”說到後來,容止眼裏泛著黑色的霧氣,看起來比那羅刹降世還要恐怖幾分。
“是是是。”內侍忙不迭地跑了,媽呀,好恐怖。
看他的樣子,恐怕連神仙也要駭了。
見內侍遠去,容止才將碗重重地扔在地上。
薄薄的瓷碗哪經得這番重力,落了地登時就碎了,黑色的湯汁濺得滿地都是。
聽著清脆的破裂聲,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是在生氣?
為什麼生氣?
憑什麼生氣?
有何資格來生氣?
他氣的是琉璃敷衍他,讓他歡喜一場空,還是氣她傷害自己?
……還是因為想到了什麼以前的事兒,心中震顫,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