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在月海棠腦中縈繞不散。
“在我們那兒,新娘子都是要手捧鮮花的。”
不知是他手中的話美了這句話,還是這句話美了那束花?
看到他手中花兒簇擁一起,一股淡淡的暖湧入心田,那點點狠戾和決絕便煙消雲散了。
再看看自己,哪裏還是那個水月仙子?不是說要放棄前塵接受命運?又何須計較前塵恩怨?
想著,月海棠的表情隨和了,將腰牌隨意仍在地上,然後走入房中,裝作漠不關心地問:“怎樣了?”
夏商努力擠出一絲歡笑:“還好吧。”
月海棠默然,站在夏商身後看著床上的小鬼。
這小鬼果真是當日和自己交手的人,但他身上的傷卻讓月海棠輕咦一聲。
此子身上的傷口橫七錯八,但又隱隱能看出一些規律和端倪,因他這一身傷口傷痕極細卻很深,且每一道傷口的形狀極其相似,不是鐵器所為,應該是樹葉或者花瓣之類的綿薄之物。
這些傷絕非當日和月海棠交手留下的。
當日浮生接下月海棠三招而跌入月湖,看似傷勢嚴重,實則還不足以讓其失去行動力。其間局麵混亂,浮生究竟如何不得而知,可就目前來看,此子必是獨自離去,在小青山再遇高手,才落得如此下場。
普天之下,能以落葉飛花之手段取人性命的,隻有杭州一帶流雲仙蹤的“流雲散手”能做到。
觀浮生現狀,不知傷他者究竟是何實力?因浮生本就受傷,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還不得而知。隻是流雲仙蹤為何插手柳莊之事?難道流雲仙蹤也躺入這攤渾水?江湖勢力要全麵加入朝堂爭鬥了?
朝堂爭鬥便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漩渦,任誰涉足其中都會被攪成一團漿糊,到那時,是正是邪,誰都分不清了。
月海棠心思如電,想明其中隱藏勢力後默不作聲,正待轉身出去,不由得秀鼻輕嗅。
“千葉香……”
一時不查,月海棠低聲喊出口來。
夏商一聽,好奇心起:“千葉香是什麼?”
月海棠臉色微變,附耳夏商:“千葉香是流雲仙蹤用於追蹤的獨門秘藥,此子身上有千葉香的味道,他已經被人跟蹤了。”
夏商反應很快,頓時心中一沉:“如此追殺浮生的人豈非知道了的狂風寨?”
“何止知道,此事必定已經潛伏於山寨之中!”
“他們究竟有何目的?為何跟蹤浮生?”
“此子乃都察院虎門第二,身份超然!我先前還在奇怪,當日此子被我重創,若再遇流雲仙蹤高手豈有不死之理?原來那些人早知道此子身份,不殺他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吧嗒……
夏商手中的花掉在了地上:“你剛才說……說什麼?”
月海棠一時不解,反眼疑惑。
“你說‘此子被我重創’,你……你究竟是誰?!”
話至此處,兩人無聲,唯有一束捧花靜靜地躺在地上……
“啊!!!”
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從山寨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