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夜舞劍,唯見今夜煩事多。
這夜風中靈動飄逸的身影美得如下凡仙塵,這熟悉的招招式式卻有了不一樣的味道。
看著屋外一幕,夏商沒有開口,他知懷柔所想,選擇獨自睡下。
第二日醒來,屋外院裏多了些殘留劍痕和被劍鋒攪得粉碎的枯葉。
秦懷柔是在自責,責怪自己沒有保護相公的能力,所以重新拿起劍練習功夫,希望有朝一日能擋在相公身前。
夏商明白夫人心中所念,但近日瑣事繁多,還有諸多事情未能處理,暫且隻能將夫人的心事放在一邊。
還有三日便是庸王壽宴,這幾日必有大事發生。
為此,夏商早早算了一卦,以為接來數日已做準備。
屋中,六爻起卦定盤,卦象所示不善,來日又將遇險。
忙活許久,結果不盡如人意,夏商不禁皺起了眉頭。
經曆朱家之事後,夏商讓春嬌時刻跟著自己,也不讓她學什麼丫鬟的禮儀了。
春嬌在屋中看了許久,不知夏商忙碌何事,隻見夏商皺眉沉思,於是心中好奇,想要詢問,夏商卻先行開口:“今日跟我去揚州城,住上三日,記得帶上行裝。”
好好的宅子不住,為何要去揚州城住?
春嬌一臉疑惑。
夏商看出春嬌疑慮,細語解釋:“今夜將有人來,此刻我還不能見他,所以三日之內不能讓人得知我的行蹤。”
“你怎麼知道的?”春嬌話音剛落,忽意識到了什麼,低頭看向夏商麵前的卦盤,“剛忙完,便是為了這?”
春嬌知道天下有測算一說,卻沒見過六爻這麼複雜的卦術,心中不禁疑惑,此人真能未卜先知?
一看他年紀輕輕的模樣,有不像市井之間的算命先生,更不像隱於山田的高人隱士,實在無法相信如此倒騰便能算出今日會有人來。
“還愣著幹什麼?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夏商冷冰冰地說了一句,春嬌方回過神來,隨即翻箱倒櫃。
簡單收拾一下後,夏商和春嬌便悄悄離開,沒跟任何人說。
一刻鍾後,兩人坐上了去揚州城的馬車。
為掩人耳目,馬車是租的生人的,上車之後,連車簾子都不能掀開,唯恐被人發現。
昨夜似偷偷下了場雨,去往揚州的路上略顯泥濘,車軲轆在泥裏拖住,任憑車夫喊破了喉嚨馬兒也走得不快。
馬車破爛,車廂很小,僅能容下兩人,春嬌跟夏商坐著都顯得略擠,肩靠著肩,少有活動空間。
這是春嬌第一次單獨跟男人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整個車廂都是濃濃的男人味,叫人有些不適應。
如果可以,她更願意回到江南春拉客,逢場作戲,嬌笑生媚,把自己的本心藏在麵具之下似乎更簡單些。
可在這個男人麵前,她用不著帶上麵具,故作媚態去迎合對方,因為自己的生命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也許是藏在麵具後太久,反而對丟掉麵具的生活顯得有些茫然,她不知該怎樣麵對這個掌控自己命運的男人。
從情理上講,這個男人掌控了自己、掌控了母親的生死,並以此作為要挾,如此行徑應該被她所憎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