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迷失在一片星空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聲歎息,極其輕微的歎息。
“回去吧。”一道溫煦的聲音,仿若溪水流淌的聲音,旋即一陣劇痛傳達至腦海之中,仿若是全身被車子壓了一遍,疼得她忍不住呻吟起來,可一張口,水就嗆了進來,口鼻中一片火辣辣的疼。
溺水了!巨大的恐慌讓旱鴨子的洛溪掙紮起來,而幸運的是,她夠住了一塊石頭,雙手緊緊的抱住石頭,努力了好久才睜開雙眼,藍天,綠草,清澈的水……
呃,清澈見底的水,似乎隻有三四十厘米深,僅僅能沒過她的膝蓋,就連溪澗最深處看起來也不過一米,她剛剛,真是就被這麼淺的溪水差點淹死嗎?
不對,小彘呢?小彘去哪了?洛溪心中一慌,立即轉動腦袋,但根本沒有發現那頭大身子小的小子,這時,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麵,離開馬車,墜入溪澗,冰寒的溪水灌入口鼻……
“小彘你在哪?”洛溪大聲喊叫起來,聲音在懸崖下回蕩,一遍遍回蕩,卻沒有得到回應。
這裏不是她最初落水的地方,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洛溪手腳並用地爬上岸,艱難的起身,而後跌跌撞撞的往山林跑去,她要去將那孩子找回來!
直到太陽落山,爬上了懸崖,一身衣物被荊棘刮得破破爛爛,一張小臉被劃出數道口子,她都沒有找到那孩子,隻在溪澗邊上見到一具被劈成兩半的屍身,右眼被鮮血淋漓,似被什麼紮瞎了,其狀之慘烈,讓洛溪轉身嘔吐:“嘔——”
想到墜落前的一幕,死去男子身上的黑衣,還有那一塊顯眼的黑色蒙布,洛溪心中隱隱有了答案,或許正是因為察覺到土匪的出現,雲摯才拉著她跳入溪澗……
但如今土匪死了,雲摯卻不見了,他是被別的土匪抓了嗎?還是已經死了?
眼淚唰的滾落而下,洛溪一頭栽在地上,昏死過去。
洛溪再次醒來,是被差役用水潑醒的,從那些差役的口中,她得知整個商隊在昨日被人滅殺了,無一人身還,而奇異的是,那些劫匪也死了,與商隊之人死在一起,而今唯一活著就隻有她了。
那麼,雲摯是真的死了?洛溪的心如同被一把利劍劈成兩半,疼得無法呼吸。
隨後,她被帶回了河源城,被來回審問,但她卻一言不發,仿若驚嚇過度已變成了傻子。
洛溪確實被驚嚇過度,但最大的原因是沒有身份通牒,更無法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所以,唯有裝傻,才能躲過去。
見問不出什麼,而她這樣一個看起來六七歲的小乞丐實在不可能是凶手,所以官府將她丟出了府門,免得她浪費糧食。
於是,大半個月後,洛溪重新淪落為乞丐,坐在街麵一個角落,呆呆在望著天上的日頭發傻。
在這危險的世界裏,她僅靠那虛幻的精神力,如何能保護自己安全抵達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