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出了殿宇，隻在暮然問她“你還在緊張”時才醒過神來。
轉頭望著身後關閉的殿門，洛溪勉強扯動了一下唇角，道：“弟子實力低微，一見太上長老就禁不住緊張，現在都還沒有完全穩定心神。”
目光她滿是汗水的臉上轉了一圈，暮然麵露戲虐：“實力低微？那你在我麵前為何不緊張？”
洛溪被噎住，向來機靈的腦瓜子或許還沒有從太上長老的震懾中恢複過來，轉動半響也沒有想出半個字來回應，隻呆呆地望著暮然。
看著她呆傻的模樣，那小臉上嵌著的兩顆眼珠水潤烏亮，暮然越看越有趣，禁不住抬手想要揉揉她的發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多謝暮師叔的護持，弟子現在好多了，可以去拜見太上長老了。”
聲音婉轉中透著一絲嘶啞，格外讓人憐惜，洛溪偏頭，隻見白露果然麵色好了許多，想來氣息已穩，此時正朝她看來，水眸潤澤，卻全是對她的挑釁，洛溪僵化的大腦在這一瞬恢複功能。
抿唇一笑，洛溪往一旁退了一步。
暮然臉上露出一抹歉意，溫聲對白露道：“師尊此時已經睡下，等下次機會吧。”
此言一出，白露臉色大變，心神大亂，張口說道：“弟子可在殿外等，等到太上長老醒來……”
對於不是癡纏他的女修，暮然向來是溫和的，見白露此時心神大亂，他的麵上露出一絲憐憫：“師祖不知何時會醒，或許一年，也或許十年，這雲端宮殿上也不能留人，我們走吧。”
白露最後的希望破滅，臉上一片灰白，她明白沒有下次了，她青雲直上的機會在她眼前就這麼溜走了。
世間最恨之事，莫不是給人希望之後再猛然擊碎。
白露猛然轉頭，目光如毒箭一般射向洛溪，都是她，都是她害得自己不能麵見太上長老！
都是她毀掉了自己青雲直上的機會！
都是她！隻要她一出現，就會將自己的謀劃毀掉！
都是她！
“白師侄！”一聲厲喝，若晴天霹靂，白露心神一震，抬頭對上暮然嚴厲的目光，心頭翻滾的怨毒仿若被紮破的氣球一般，驟然被壓下，嘴角卻溢出一抹鮮血，這是她氣息暴戾，靈力暴動所致。
洛溪在白露瞪向她之時，便明白對方是將錯失麵見太上長老之事怪罪在她身上，她雖然不是全然無辜，但是已然結仇，她難道還要等著被動挨打不成？不過，她倒是沒有料到白露會如此沉不住氣，在雲端殿宇前就發作，當然她也不怕，暗自戒備著，一旦白露出手，她打不過也是能避開的。
暮然的喝止也是在情理之中，洛溪朝暮然微笑表示感謝，暮然瞥了她一眼，目光中似有不滿，洛溪不明所以。
不等她想明白，一道仙力裹著她，穿過結界，穿過雲層，很快降落在玉清殿前。
白露臉色蒼白，朝暮然行了一禮，轉身欲走，洛溪卻喚住了她。
“白師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