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亮劍(2 / 3)

“對!隻要我能當上一宗之主,你便不會反對。”若在以前,有人這樣說胥煙花,他很可能就會動氣,可是這回田單對父親故意貶低胥煙花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因為他不但知道這是父親為使他的心靈露出破綻而耍的小手段,更重要的是,即便不是在耍手段,他也同樣不會動氣,因為今日他鑄成了兩把劍,尤其是那把心劍。

田武道:“若說不在意這個約定就是騙你,對手難求,這些年的高手寂寞令人受夠哩!其實隻要你能打敗我,成為家主,那麼我便想反對也不成了。老實說,你之前是否在利用胥煙花?”

田單坦然道:“知子莫若父,想保留點神秘感都不成。我是在利用胥煙花和我的感情來鞭策自己,為了不讓煙花失望,我一定要勝!”

田武道:“你今天卻為何忽然有信心來挑戰我?”

“錚!”

田單心中一動,將軍劍出鞘,田武卻是風文不動。

田單沒有將劍尖指向田武,而是橫過劍來,恭敬的遞給田武。

田武接過劍道:“好劍!”

田單卻道:“不對!”

田武愕然道:“你有什麼高見。”

田單道:“這把劍若不在我田單手裏,它便算不得是一把好劍,而若在我手裏,它便又是一把絕世好劍,所以無論如何,說它是好劍就是不對。”

田武啞然失笑道:“你很自信,我也很欣慰,那麼手底下見真功夫吧。”將軍劍還給田單的同時,右手運功微旋,地上那把古拙的劍便震動著來到田武手中。

田武緩緩揚起寶劍,道:“這把天武劍隨我會過無數的一流劍客,卻隻逢一次敗北,其實敗北並非是不能接受的事,何況敗而後成,一次失敗的經驗會比無數次勝利來得寶貴得多。”

田單道:“我不能接受失敗,至少這一次不能。”

田武訝道:“你竟不奇怪是什麼人打敗了我?”

田單笑道:“我在老爺子的蔭庇下活了二十二年,此事卻從來沒聽你提起過,甚至也從沒有人知道你的天武劍失敗過。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今晚你將再逢一次敗北。”

看著田單自信得過分,乃至近乎狂妄的樣子,田武涵養再好,也感覺到了怒氣的滋生,尤其是兒子似乎把他的失敗看成理所當然的事,這更讓他作為一個父親的尊嚴有些難堪,就於此時,他找到了非挫敗田單不可的理由。年輕人自信總是好的,而且實力超群使他有些“狂”也無可厚非,可是一旦目空一切,渾不將天下的人放在眼裏,那麼這便不再是“狂”,而是“瘋”了,“瘋狂”本就是一個詞,而“瘋”和“狂”也隻在一線之間,可是“瘋癲”和“狂妄”或者說“瘋子”和“狂人”,卻相去甚遠了。他可不想自己生了個“瘋子”。

田單微微的感覺到父親微微的怒氣,心叫得逞,其實他這是以牙還牙,故意如此說來激怒父親。要知道,象田武這樣的武學大宗師,往往都可以隨心控製自己內心的意向不輕易外流,可是一旦遇上非同尋常或者心中極為敏感的事,因而忽然有些失控,流露出稍許意向被敵人掌握,那麼在比劍中,這微妙的變化很可能就會成為其中勝負的關鍵。而這也常常用來考究一個人修為的高低深淺。

“當!”

天武劍和將軍劍首次交鋒。

田單毫無花假的與田武硬拚了一記,頓感手臂發麻,胸口氣血翻騰,差點叫出聲來,天武劍含“怒”出手,果然非同小可。

田武卻是心中吃驚,事實上,他剛才的流露出的怒意是故意為之,好讓田單以為他的這一劍因怒而未能達到最佳威勢,生出輕忽之心,而實際上則暗中摧生了十成功力。可是看田單竟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接下,且從將軍劍上傳來的力道也是豐沛異常,也就是說,以他四十多年的雄渾功力,竟也占不到田單的便宜,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