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沉著聲音喝道:“賊子休想傷人就走,你當真欺我大齊無人嗎?”說罷揮劍迎上樂閑。他的聲道早已改變,不虞被樂閑看破身份。
樂閑暗道來得正好,樂天劍暴起光芒,重重劍影將田單圍困起來,他早已看出單憑這兩人能夠躲過他和樂乘氣機感應式的搜查、挑準時機驟然出現眼前,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功力至少在他那個級數,甚至還要高出不少。如果真的是單打獨鬥,他固然沒有多大勝算,不過此刻他的目的並不是要和田單硬拚,單單是糾纏田單一時半會兒而已,對於這點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當!”
大出樂閑意料的是,對方在黑暗中竟然還能夠輕易挑中他使出家傳“幻劍”絕技下的樂天劍,更令他感到不妙的是,兩劍交擊,並沒有出現預料中勁力碰撞的情況。對方原來洶洶然的劍勢竟突然撤去,內力不知所蹤。隻是這種極端的一張一弛、收放自如的隨心所欲的境界,便不得不叫樂閑自歎不如,此前,他在燕國也僅從兩個人身上遇見過這樣的內功修為。一個人當然是他的父親樂毅,而另外一人則是父親的至交、近日才從東胡回來的秦開。
如果樂閑此刻能看到麵罩裏的田單的掛著一絲詭笑的嘴臉,當會清楚知道自己已然中計,雖然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如何會墜入對方的圈套裏。
田單心中對這樣的效果大感滿意,老實說,他剛才的一招是偷用了白起的絕學。回想起今日大早在依仗人多的情況下,他仍是被白起借去內力輕鬆逃脫,當時心裏很是不平。到此刻他才知道也許自己當時就已經錯過了擊殺白起的最好或者是唯一的機會。
今日雖然時局緊迫,事情一環連著一環的發生,但是骨子裏作為一個武人的天性,他還是下了工夫對白起鬼神般的手法進行研究,直到下午和白起對陣,痛快酣暢的一場大戰後,他終於初步把握到了白起的手法,心中暗呼白起厲害的同時,也對自己能夠一日之內想破其中的關鍵而興奮。
現在他雖然還不能象白起那樣從樂閑手中借到內力,不過顯然已從樂閑微一錯愕的神情中看到了
成效,當然以後如果不白起以後還想用這招來對付他田單,那麼他將肯定會回敬給白起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田單在樂閑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以無法預測的角度繞過樂閑,閃電般撞暈樂閑身後的兩名手下,再以橫掃千軍的姿態揮劍劈退了蘇秦旁邊的三個好手,最終左手一記手刀將蘇秦打暈。
田單接著大呼道:“鐵首領趕緊派人將蘇先生護送到宮裏去,交給大王身邊的太醫搶救,遲恐不及!這裏的宵小盡管讓我們兩兄弟來料理好了。”
樂閑看到對方的目標竟然就是換了衣服的蘇秦的時候,心中震撼莫名,到現在他終於確定這兩人一定是大早就潛入了這個臥室,將剛才他們的手段瞧得一清二楚,甚至還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的詳細計劃,一般情況下,這當然是沒有可能的,但是如果孟嚐君出賣了他情況就迥然不同了。更令樂閑驚駭的是,他這次帶來的無一不是燕國精通技擊的第一把好手,可是對方竟然隨便一動,就將蘇秦納入囊中,這種雷霆霹靂、勢不可擋的武功戰法,讓他的心再寒了三分。
當然田單卻知道他能有一舉得手的戰果,實在與白起運功撲滅燈火的前奏大有關聯,象白起、樂閑這樣的高手,燈亮或者滅對他們的行動根本不會有多大的影響,可是對功力差了一線不止的這些手下們來說,肯定無法瞬間適應由光亮轉入黑暗的環境。正是占著這樣的優勢,田單終於以最理想的打法將蘇秦掌握到了手中。
更令田單感到好笑的是,樂閑他們為了分散鐵馬等人的注意力,還特意用上了將假蘇秦重傷的苦肉計,以達到鐵馬等人會因為搶救蘇秦心切而無暇他顧的目的,要不然假蘇秦哪有傷而不死這麼好運。現在倒好,田單更是把樂閑等人的苦肉計給算計上了,且他的處境要遠比樂閑來得可觀許多,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真是暗中保護“蘇秦”來的了,而他與樂閑等人的針鋒相對,更是不由得鐵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