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城(1 / 3)

賄賂了禮儀官一些金子,又順便盛情的為他擺了夜宴,最後到送走了大醉的禮儀官的時候,已然入夜。

天空無月,星光稀疏而慘淡。

大街上,行人愈少,惟有一些巡街的兵士,並沒有多少生氣。而城外一些淒慘悲涼的秋蟬則還在聲嘶力竭的將躁聲傳入燈火百姓家。

田法章早就聽說武神家族大不簡單,而今身臨其境,更加體會到這座宅子的非凡之處。

田府大體布局為客廳居中,透過客廳四麵的花格窗戶,隱隱能看見客廳四周不同的亭台樓閣。客廳到樓閣之間而有長廊相連,廊下曲水潺潺,清澈可見。在長達幾十丈的距離間,又可見園林庭院,其中假山奇峻,老槐婆娑。

當然,對於貴為王子的田法章而言,之所以覺得它非凡,並不是因為見到了豪宅的布局、裝飾和氣派。若隻比較這些,那麼巍峨的王宮要比它高上幾個檔次不止,田府就並沒有什麼可以樂道之處了。

真正令田法章深有感觸的,在乎田府的豐富內涵。

假山高達十來丈,山背上陰刻著“春雨牛山”四字,眼力高明者,定能看出此四字流暢遒勁,乃是內功深厚者以劍代筆而造就。山腳立一石碑,密密麻麻刻著小字,寫的正是“牛山”的由來典故;東亭為管仲亭,中間立一方雕塑,旁邊石碑書“管仲像”三字,亭麵上又有密密麻麻的小字,除了鐫刻管仲的生平事跡之外,還有《管子》一書的概述。其他南樓為晏相樓,西台為高陽台,北閣為藏兵閣,每一處皆如管仲亭一般,刻有典故和訓示。田法章除了藏兵閣未能深入之外,其他三處包括“春雨牛山”,足足用了一天時間,才細細品位賞心過來。

管仲輔佐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完成春秋霸業,居功至偉;晏子性機敏,善辭令,敢於犯顏直諫,匡正君主謬誤,身為相國,食不重肉,妾不衣帛,臨大節而不辱;還有牛山,正是典出於當年薑太公輔佐周武王的故事,此三者,位及人臣,鞠躬盡瘁,皆是為世人所津津樂道、膾炙人口、流芳萬代的超絕人物,他們有大材而不自傲,毫無保留的為君上效力,正是為相者的寫照。田家為他們立碑於此,以此三人為鏡,可謂用心良苦了。

不過最為讓田法章覺得驚世駭俗的是,田法章發現在田家宗主平日處理事務的書房內,北牆上大大的懸著一個“貪”字。

田法章本身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見貫了“忍”“武”“劍”這類字眼,而對於“貪”字,卻是聞所未聞,直覺不可思議。

“王子,你準備好了嗎?”田單看看時辰已經差不多,遂出言提醒了不知道正想什麼想得出神的田法章。

此時的田法章仍是一副清秀姑娘的打扮,聞言道:“有件事,我一定要請教叔父,不然我即使順利出城到達安平,也必然會寢食難安。”

“不知王子有什麼疑問?”

田法章輕聲道:“貪。”

田單明白過來,道:“這個字,其實是我父親寫上去的,至於他為什麼要懸這樣的一個字在書房,我沒有問,而他也沒有說。我想,聰慧如王子你,隻要稍加思索,對於這個字,也就必然會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田法章一副受教的表情,微微點頭道:“多謝叔父指點,那麼我們現在就起身吧。”

稽下駐館。

對於司馬劍震的突然到訪,包括藺相如在內的樂閑一眾,所有人都意料不到。而藺相如更感覺麵紅耳赤,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記耳光。皆因司馬劍震的到來,就足以赤裸裸的說明,趙王並不相信他藺相如的能力。

司馬劍震年近五十,閱人無數,一見到屋子裏頭所有人都有些愕然的瞧著他,而且他們麵色有些不對,就知道出了問題。不過他也是圓滑成精的人物了,他並沒有直接質問藺相如等人是否行動出先了差池,而是間接道:“老夫一把震石劍橫掃天下已經有三十餘年,若當以劍術武功而言,天下間已經很少有能引起老夫興趣的人了。這次老夫其實是特意向大王告了個假,自動請纓前來臨淄的,皆因我知道齊國來了個我夢寐以求的對手。藺先生和樂賢侄你們盡管盡心的為大王效力就是,並不要太在意老夫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