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拉斯城邦聯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繁華喧鬧的街頭變得異常冷清,行人稀少,店鋪的門窗緊閉,就連為了一枚銅元也會爭得麵紅耳赤的商販也從集市上消失了。
達拉斯如同荒漠中廢棄的城堡般荒涼,空氣中還飄蕩著如同瘟疫過後的死寂。
久居在達拉斯的大城邦主像是一隻隻在地穴裏睡醒的肥老鼠,揉著被酒色染紅的雙眼大聲斥責忙不迭整理行囊的仆人,他們要離開達拉斯,回到不夠繁華卻可以保住性命的城邦。一些膽子稍大些的居民也偷偷走出了家門,懷揣著多年來的積蓄,向城門走去,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敵意和生命受到威脅時才會產生的惶恐。
灰白相間的鴿群掠過飄揚著長條形藍蠍軍旗的城頭,再也沒有返回,動物似乎也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血腥屠殺。
是的,達拉斯三個王子之間的王位爭奪戰已經拉開了序幕。
一場血與火的爭奪戰,人性將在慘烈的戰鬥中被無情地踐踏。
阿倫根太大意了,他公然在幾十名貴族軍官麵前公布了殺兄噬父的決定,噩耗般的消息很快就像警鍾一樣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這是讓很多人都無法理解的舉動,阿倫根曆來以詭謀著稱,尤其爭奪王儲之位更是顯示出了他乎常人的謀略,可是現在他竟然會幹出這麼愚蠢的事情。
西塞羅同樣無法理解,但是他隱約感覺到了更大的陰謀。
肯布托王子的府邸被大群的藍蠍騎士包圍,除了運送清水和蔬菜的仆人,禁止任何人進出。負責召麥克布蘭奇返回國都的遊騎兵很快帶了短信,短信中麥克布蘭奇自己身染瘧疾,暫時無法行軍,康複後會盡快率領大軍返回國都。
“他這是抗命!”李威斯用力揮舞著羊皮信,聲音低沉“殿下猜測的沒錯,麥克布蘭奇手握重兵就是為了爭奪王位,他把我們都騙了!”
“不,他隻是騙了你們。”詩妃婭推著輪椅走到了窗前,讓陽光照射在阿倫根的身上,這樣對他身體有好處。
上次大鬧後兩個人的感情更加牢固了,言語之間也比以前更親密了,知曉了彼此的心事讓兩個人的心貼得更緊,雖然他們即將製造災難,隨後麵對更大的災難。
西塞羅這會正坐在椅子上,將一長串葡萄塞進了嘴裏,含含糊糊地:“他騙不了阿倫根殿下,現在我們就可以給他定下叛國罪,之後通告下。”
最近的一段時間,李威斯和梅蒂斯住在了王儲府,不分晝夜地為阿倫根的王位忙碌著。幾十名上中層軍官和上百名傳令兵圍繞在他們身邊,出謀劃策或者將一個個密令傳達出去,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緊張的籌備。
急促的腳步,焦慮的目光,飛傳輸出去的密信將王儲府變成了達拉斯最忙碌的地方,似乎從這一刻開始,王儲府取代了王宮,真正成為了達拉斯的心髒,雖然它的跳動顯得有些無力。
西塞羅和凱曼是輕鬆的人,他們除了坐在阿倫根身邊聽眾人大聲爭論,唯一可以做到事情就是品嚐王儲府大廚的手藝。
“普恩斯有什麼舉動?”阿倫根低頭沉思片刻,眼也不眨地看著李威斯,如今他將軍權全都交給了李威斯,財政大權交給了梅蒂斯。
李威斯麵色沉重“普恩斯將軍一直待在王宮,最近沒有外出。王宮裏沒有異常,四周的紅武士軍營非常平靜.....我覺得紅武士的軍營好像太安靜了....”
“他們的安靜讓你不安?”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梅蒂斯忽然抬起頭,桌子上擺滿了從四麵八方送來情報。
李威斯嘴角不安地撇了下,點頭:“是的,可以這麼。”
“忐忑再所難免,不過你不需要擔憂,我們早就勝券在握了。”阿倫根微微一笑,冰藍色的眼睛劃過帶著憧憬的光華。
“是的。”李威斯和梅蒂斯同時躬身行禮。
“西塞羅大人!”阿倫根朝坐在遠處的西塞羅喊了一聲。
“西塞羅大人!”阿倫根提高了聲音。
“大人,大人!”一名隨身帶著長劍的劍士推了推西塞羅,進入全麵戰備的王儲府已經變成了一座大軍營,禁止在王室貴族麵前攜帶武器的規定好像從未沒有存在。
“嗯?”西塞羅鼓著腮幫子,喉結艱難地蠕動著,他的嘴裏塞了兩隻水蜜桃。
“殿下在叫你。”劍士頷朝阿倫根那邊掃了一眼,阿倫根臉上已經露出了不快“西塞羅大人,你已經把我的議事廳變成了餐廳!”
“噢!尊敬的殿下。”西塞羅跳起來,將兩個桃核吐在地上,沾滿黏稠汁水的大手飛快地在劍士的身上擦了擦,大步向阿倫根走去“大家都在備戰.....我也是一樣,食物可以讓我更有力氣。”
“至高神啊.....”劍士苦痛地著看身上的鎧甲,雪亮的鎧甲現在就像一塊髒兮兮的抹布,凱曼笑著走到他的身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