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必須遵照阿倫根的命令行事,這就是西塞羅做為雇傭軍的悲哀,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苦笑,他仿佛又回到了不堪回的往昔,在那段灰暗的日子裏他像餓狼般奔跑在蕭瑟的寂寞荒野,為了食物和金幣,一次次冒著生命危險和幾倍,幾十倍的人類勇士搏殺。
這次更加凶險,他要突入五萬名紅衣武士護衛隊的王宮刺殺高級聖鎧騎士,強大如金龍寂滅恐怕也不敢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殿下。”凱曼身體前探,正要跟阿倫根理論,西塞羅伸手攔住了他,撇著嘴:“我們需要金幣。”
凱曼沉默了,金幣的匱乏會將巴士底拖回蠻古時代,隻有源源不斷的金幣才能使巴士底跟上社會的變革,獸人們才能過上人類貴族般的生活。
“也許殿下可以給我派個幫手。”西塞羅抓起黑魔金手杖,指著阿倫根身邊的鵝劍士:“潘德格爾?我會用這個名字稱呼所有的母豬。”
“我可以考慮和你決鬥,但絕不會幫你!”潘德格爾挺了挺胸脯,眯著眼睛,肩頭的毛色羽毛微微顫抖,似乎他才是議事廳裏最尊貴的人。
“潘德格爾負責保護我的安全。”阿倫根用眼神示意西塞羅離開,他不願意看到鵝劍士和野蠻人現在就生衝突。西塞羅如今受雇於阿倫根,他們的關係也僅限於密切的利益,當初潘德格爾將單純的西維佳騙上了床,使她成為了潛伏在巴士底的密探,從而導致西維佳自殺身亡。
西維佳是狄賽爾唯一的妹妹,西塞羅這次將凱曼帶在身邊而不是狄賽爾,就是擔心怒火衝的狄賽爾找潘德格爾拚命。然而,落到西塞羅手裏他的麻煩更大。
“殿下!”一名鐵甲劍士快步走進議事廳,躬身對阿倫根:“普恩斯將軍求見!”
“普恩斯?”阿倫根反問一聲,唯恐自己聽錯了,其他人也都睜大了眼睛。
“他怎麼回來這兒?”李威斯和梅蒂斯對視著,梅蒂斯的眼睛同樣充滿了疑惑。
阿倫根眉頭微皺“他在哪裏?”
“在門外恭候!”
阿倫根朝擺放在桌子上的沙漏瞥了一眼“拖住他,我在休息。”
“遵命!”鐵甲劍士轉身來離去。
“留下五十名勇士護衛,其他人全都撤進後花園,不要讓普恩斯看到一絲忙碌的痕跡!”阿倫根環視眾人,厲聲:“快!”
一陣陣急促的鎧甲撞擊聲,錯亂的腳步聲在窗外響起,堆在地上,擺滿桌麵的羊皮密信和軍用魔法地圖被快藏了起來,阿倫根也回到了臥室,他要換套衣服。
普恩斯隻身走進了王儲府,手裏緊握著騎士長劍,身上穿著陳舊的黑鑄鐵鎧甲。十幾年前,他曾和老國王參加了一次圍獵,當時兩個人遇到了火係巨蟒,他為了保護老國王,身受重傷,老國王疼惜地脫下鎧甲,蓋在了他的身上。
象征著至高殊榮的黑鑄鐵鎧甲遠比李威斯頓黑魔金鎧甲要珍貴許多。
三五個在路邊低聲交談的侍女,枝頭唧唧喳喳歡叫的鳥兒,王儲府邸靜悄悄的,一路上普恩斯隻遇到了兩隊巡邏隊士兵,這一切和他想像的完全不符。
“難道真的是謠言?”普恩斯攥緊了長劍,步伐更加急促了。
議事廳大門四敞大開,裏麵安靜的如同遠古的墓室。
“普恩斯將軍。”坐在椅子上的李威斯先站起身,西塞羅等人也都站了起來,眾人均是麵帶悲色。
“普恩斯叔叔,是你嗎?”穿著睡袍的阿倫根半臥在木床上,臉色灰暗,嘴唇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殿下,你怎麼了?”普恩斯焦急地朝前走去。
“不!不要過來!”阿倫根有氣無力地揮手,身子一顫,捂著胸口劇咳。
李威斯上前攔住了普恩斯,低聲:“殿下得了重疾,他擔心傳染給別人,所以.....”
重疾?普恩斯心裏一驚,環顧四周,現議事廳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阿倫根的木床掛著乳白色的紗帳,旁邊一個人都沒有,垂淚的詩妃婭和幾名侍女遠遠地守在一邊,李威斯等人的座位距離阿倫根足有十幾米遠。木床空蕩蕩地擺放在議事廳中央,仿佛漂泊在海洋中,無依無靠的漂流瓶。
瘟疫!普恩斯先想到了瘟疫,瘟疫是霍肯大6人人聞之色變的疾病,西亞克帝國幾乎因瘟疫亡國,在他的印象中隻有瘟疫才會瘋狂地傳染。
“普恩斯將軍,請坐。”西塞羅的聲音喚醒了**的普恩斯,他的表情仿佛剛從噩夢中醒來。
“普恩斯叔叔,你有什麼事嗎?”阿倫根先問,他大口喘著氣,好像隨時都會死去。
西塞羅看著阿倫根,心裏出了一陣冷笑,就像那句話所‘貴族都是最出色的話劇演員’,阿倫根剛才還談笑風生,聲若洪鍾,眨眼的功夫就變了弱不禁風的病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