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的思路是對的,《湘州日報》和《海津日報》我會去打招呼,另外的都市類報紙我也有些關係,反正這次抗洪搶險新聞宣傳的口徑都以通稿為主,你去準備一批稿件,把握好宣傳方向和重點,突出這次抗洪搶險的勝利是江東縣一百多萬人民的功勞,而不是他陸青雲一個人的。”
“廣播電視的報道節奏我也會把好關,原則隻有一條就是淡化對陸青雲的宣傳,重點強調江東縣幹部群眾的作用。”
周鴻漸和沈永春說話的時候,孫立國一直沒有插話,一是覺得自己在這次抗洪中沒有守住城陵灣,雖然經過周鴻漸的斡旋沒什麼大事了,但這依然是他仕途中的一個汙點;二是覺得陸青雲不追究自己的責任,那是賣了一個人情給自己,再在背後說他的壞話不厚道,於是沒有加入周鴻漸和孫立國的談話中。
沈永春望了望孫立國,神秘地說:“周縣長,現在要扳倒一個幹部,就是‘錢’和‘色’兩個字,陸青雲剛來江東還沒有時間犯經濟上的錯誤,但是據我所知……”
沈永春賣起了關子,周鴻漸催促道:“據你所知什麼,快說。”
“據我所知,他和越秀集團新任老總艾薇關係不一般,要是能動一動艾薇,恐怕裏麵有很多料啊。”
“哦,還有這事?”周鴻漸來了興趣,繼續追問道:“陸青雲現在仍舊是單身,就算和艾薇上了床,也抓不住什麼把柄啊。”
“是啊,用別人的私生活扳倒他,以後說起來也不光彩,外人會怎麼看我們,怎麼看江東的幹部。”孫立國沉默了良久終於出了聲。
周鴻漸見孫立國態度如此,說:“這次抗洪搶險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這事以後從長計議。”
剛才還飄飄欲仙的陸青雲,感覺“咣”的一聲自己從九霄雲外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回了人間。不對啊,周圍好像還有許多人,有些人還喊起了自己的名字,“陸書記,陸書記,你醒醒,你醒醒。”
陸青雲想睜開眼睛,對他們說:“我又沒死,你們怎麼像哭喪一樣啊?”可是眼皮怎麼也打不開,隻恍惚看見許多人影在自己周圍晃來晃去,想說話卻發覺胸口痛得厲害,一張嘴氣都喘不上來。
“我不會真死了吧”,陸青雲想到這裏有些恐懼,雖然對於死他並不畏懼,隻是媽媽把自己含辛茹苦的撫養大,還沒有來得及報答養育之恩就匆匆離開了這個世界,沒有盡孝,更未結婚生子,不僅對不起媽媽,也愧對於陸家的列祖列宗。
歎了一口氣,他實在沒有力氣改變現在這種狀態,而且全身一陣熱一陣冷,陸青雲不自覺側臥著縮起了雙腿,像嬰兒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一樣,雙腿蜷曲緊握雙拳。
手心裏一直握著孫璐送給他的那串貝殼手鏈,越握越緊發出了子嘎子嘎的聲響,大海發怒了掀起了滔天巨浪。
“過度勞累又受了風寒,引發了過敏性肺炎,根據北京傳來的病史,他去年還出過車禍傷及了肺部,元氣一直沒有恢複,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還好你們送來的及時,不然再拖延一會弄不好會窒息而死的?”
醫生對一旁的艾薇說,艾薇又問道:“他大概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等掛完了這瓶鹽水,應該就能醒了,如果還醒不過來,你們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