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著君子的克製,他小心翼翼的放下了電話,擦了擦濕潤的眼眶,然後淡淡地問:“是誰啊?”
“我在北京舞蹈學院時的老師,曾經教過我聲樂。”陸青雲的心中還有很多的問題,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你了解他嗎?他真正喜歡你嗎?
天倒是不會塌下來,隻是被天壓著的感覺十分難受,他心灰意冷的對著電話說:“我很困,我先睡了!”
按斷了電話,陸青雲蒙上被子,哭得像一個孩子,今後再要見到周曉曉就難了,還是希望她幸福的,祝福她。
在淚水橫飛中,陸青雲又被電話鈴吵醒了,電話那邊傳來了忐忑地聲音:“陸書記,大家都到了,今天安排去鴻翔集團考察調研。”
陸青雲從迷迷糊糊中驚醒,一看手表已經是早上九點了。他是一個自律的人,尤其厭憎因為一個人的原因給大多數人造成不便,而現在卻因為他睡過頭了,一大班人傻乎乎的等著他,內疚加上周曉曉給他的疼,他一個踉蹌竟然摔倒在了床邊,何傑聽到電話裏傳來的響聲,問:“陸書記,沒事吧?”
陸青雲撿起飛到老遠的話筒,說:“等我十五分鍾。”
隻花了十分鍾,他洗漱完畢,穿上西裝打上領帶,神采奕奕的出了門,縣委書記就是一張皮,一張可以泯滅自身性格的皮,不管內心如何的痛苦,在旁人眼中必須堅強無比。
到了縣委大院門口,縣委班子除了周鴻漸已經等在鴻翔集團之外,另外五位悉數到場,還有下麵各個辦局的負責人,陸青雲簡單地說了一句:“讓各位久等了,我們出發。”
他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歉意,陸青雲就是要給他們一種感覺,你們等我是應當應分的,因為在江東是我說了算,顯然這都是陸青雲裝出來的,因為他套著縣委書記的皮,那就要把戲演全了而且要演好。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如果一直戴著麵具久而久之,麵具會變成身體的一部分,記得有一部電影《變相怪傑》,說的也是這麼個道理。
當然還有一層意思,陸青雲要在江東建立個人的權威,恩威並施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他的臉龐過於稚嫩,嚴肅的表情在他的臉上總會打些折扣,好在錢峰是官場老人,臉上的褶子都可以夾死蚊子了。錢峰既然跟了陸青雲,那自然會死心塌地的替陸青雲周旋,陸青雲也能感覺到錢峰有意無意中都在幫助自己建立權威。
“周縣長,人呢?”陸青雲環視一周,沒有發現周鴻漸,冷冷的問道。
周圍的人都不敢出聲,何傑跑上前去小聲地說:“周縣長在鴻翔集團等我們。”
“鴻翔集團是他家開的嗎,一點紀律都沒有。”陸青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也沒人替周鴻漸解釋,大家悶頭走上了考斯特,汽車發動直奔鴻翔集團。
鴻翔集團的總部建在江東的圍墾區,從江東縣城出發要穿越一大片空曠的田野,陸青雲在北京的時候,每天看到的都是成片的高樓大廈,一望無垠的田野隻有在書本裏學過,在他的腦海中,金燦燦的油菜花盛開的時候,遠處的群山層層疊疊望不到盡頭,這才是人生最美妙的歸處。
現在這個時節油菜花早就不見了蹤影,秋收過後遠遠望去田野一片蕭條,陸青雲喊了一聲:“停車!”,考斯特靈敏的刹車一下子就穩穩的停在了路邊,一行人下車,陸青雲對五位縣委常委說:“今天我們就定下來了,這片土地永不開發,留一片曠野給子孫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