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程未晚回神,木在那裏,眼淚毫無預兆的掉下來,她抬手蹭了蹭眼睛。
眼睛泛酸,頭漲漲地疼,她看著熟悉的環境,心裏充斥的,卻是在異國他鄉、遊子思歸的陌生感。
她其實很想對易知返說,愛我就不要弄疼我,不要在我愛上你的時候,轉身就走。
她的世界在遇到易知返之前,是荒蕪的,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遇到易知返後,她的世界,春暖花開。
一個習慣生命中生機盎然景象的人,是不能接受枯萎和凋零的,尤其是曾經荒涼,如今芬芳馥鬱。她寧願用鮮血和自尊去維持那麼點兒的鮮豔。
她程未晚,不能失去易知返。
易知返給她的愛,疼的苦的,她都悉數接受。
她以為,易知返至少是愛她的,畢竟他肯將3年的時光用在她身上。
未來的某一天,她才恍然明白,她以為不過是她以為,她高估自己,低估了愛情。
—
陸經年的莊園。
陸經年的手機信息提示音響了一聲,回蕩在空蕩的地下室裏。
陸經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唐少白。
少年依舊是一襲黑衣,捏著拳頭,筆直地站在那裏。
“少白,你跟了我幾年?”陸經年點燃一支煙,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6年。”
“你知道,於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嗎?”陸經年掀起眼皮子,眼底湧現怒意,盯著少年問。
“知道,是易小姐的安危。”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她出事,你不告訴我。你這是存心想讓她死啊!”陸經年站起身,揪起少年的衣領,身體周遭充斥著冰冷的殺意。
陸經年抬腳踹向少年的肚子,少年被踢出十多米遠,又掄起拳頭,在少年身上毫無章法的揍著,少年不吭一聲,任由陸經年揍著。
直到唐少白吐出一口濁血,陸經年才停手。
“再有一次,就從我這裏滾!”陸經年義正言辭厲聲警告少年,拿過外套,走出地下室。
曾經“挾持”過易笙的保鏢,將唐少白攙扶起來,看著唐少白麵色慘白的狼狽模樣,頓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伸手拍了拍唐少白的肩膀,“阿白,別難過了,你要相信主子愛你多一點,他隻是被紅顏禍水迷了心智,咱不能跟小妖精一般見識,咱要有正宮的大氣啊……”
唐少白抬著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掃了那人一眼,頂著一頂巨大的蘑菇雲,蹲在牆角,在地上畫著圈圈。
保鏢也跟著蹲在牆角,看唐少白畫圈圈……
“大壯,你說那個小妖精有什麼好?”唐少白突然問道。
大壯頭頂三道黑線,自從他上次稍微動了點粗,將易笙帶到主子麵前,被易笙叫了句“大壯”,陸經年自那以後就叫他“大壯”久而久之,錦園上上下下都叫他“大壯”久而久之,他都忘了自己的原名叫什麼了。
甚至有那麼一次,他去相親,女方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了句:大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