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亦泱一怔，陽昊炎的表情也不禁微變，剛才一直站在門口沒進來的月亦洺突然快步踏入。
“亦泱，月家的支援隊剛剛傳來了消息，鬧市附近出現了沐鬼的蹤跡。”月亦洺剛剛接聽了支援隊的電話。
“出現在學園範圍外的沐鬼？”月亦泱挑眉，心中著實驚訝。
月家大哥一臉凝重地頷首，眼神有點異樣。他立即明白過來，看了一眼同樣驚訝的陽昊炎，“我現在沒空和你鬧，要她走或留，由你來決定！”
陽昊炎從床上撐坐起來，“慢著，月，我也要——”
“你認為你現在這個樣子還可以去嗎？”一記回馬槍掃了過來。
他登時語塞，月亦泱瞪著他，眼神卻隱含一絲了然，“先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回來之後還會找你算賬的，四眼田雞。”
最後四個字是封塵已久的花名，是某人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給他取的花名。
這個某人就在他晃神的幾秒間轉身離開了，孤身一人去對付危險的沐鬼。
陽昊炎回過神來，發現小雅正在看著自己，露出一副擔心的樣子。
就算他剛剛說了重話，把她刺得遍體鱗傷的，她還在關心他嗎？
陽昊炎別過臉，巧妙地掩去了此刻臉上流露出的愧歉表情。
他相信自己這麼做是對的。他必須借用這些醜惡的話語來斬斷彼此之間的羈絆。
他已經無法好好地控製天譴的力量，為了避免天譴力量暴走之後為小雅帶來不幸，他必須讓她遠離自己。
唯有這麼做，他才能夠確保她以後不會受到傷害。
“你暫時留下，等到沐鬼被消滅了，月自會回來帶你離開。”末了，他似乎覺得這樣不夠，還補多一句，“我這麼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知道，其實我可以現在就離開的。”小雅強自忍住傷悲，逼自己以平靜的語氣說著。
天知道，她半點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丟人現眼，被人嫌棄。
“現在？哼。”陽昊炎冷哼，充滿嘲諷地道：“你現在出去的話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到時候被沐鬼纏上了，還不是再一次麻煩我們去救你！”
小雅像是被一桶冷水當頭淋下一般，全身一震，她倏然間明白了自己堅持的骨氣和傲氣其實根本不值得一哂。
因為她自認為有骨氣的舉動隻會為陽和月帶來更大的麻煩而已。
想到這裏，她已經無法裝作平靜了，語帶哽咽，“是我……是我想得不夠周到，我明白自己有多愚蠢了。”
夏小雅深吸一口氣，朝麵前的陽昊炎作出深深的一躬，“我知道我現在就算說上一百句的對不起也無補於事，但我真的很想對你說一句……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為你和月添麻煩了……對不起！”
一說完，她的淚水就這樣掉下了。她狼狽地拭去淚水，沒勇氣再看他一眼，轉身急奔出去。
直到確定她已經離開了，陽昊炎這才轉身過來，看著門口的方向。
然後，輕聲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小雅。
＊ ＊ ＊
天際上綻放的藍色煙火是月家支援部隊發出的緊急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