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昊炎歪著頭看向他,揚起手,天際的黑氣立即化作一道強猛的龍卷風,瞬間將校園後麵的幾株老樹連根拔起,他嘴角再次勾起,一隻以黑氣化成的大手掐過這幾株老樹,硬生生地掐斷粗壯的樹幹。
霎時間,粗壯的樹幹像是脆弱不堪的餅幹,被這股力量一掐一撚,頓時碎成千百塊,激射向學園的每一個角落。
斷截的樹幹枝椏有的插入地麵、有的直接擊破了課室的玻璃,有的甚至砸爛了課室的屋頂,月亦泱聽著學園裏麵傳出不少的尖叫聲,然後他看到了課室和走廊上那些紛紛慌亂逃走的學生。
他一怔,突然想起來了。下個星期就是校園祭,這些學生都是回來準備校園祭的……
一咬牙,心念陡生,堅定無比的念頭比口中念出的咒語快上好幾倍,月魄登時順從了他的心意,瞬間封鎖了所有四散的斷枝,及時解救了其中一些快要被斷枝砸中的學生。
月亦泱睨了一眼這些嚇得腿軟的學生們,看向陽昊炎,再次咬牙,“陽昊炎,你到底想怎樣?”
“月,你還記得十歲那年,我第一次來到這裏執行家主任務的事情嗎?”對方卻輕聲問著他。
他沒有答話,隻是全神戒備,以防陽昊炎下一秒又會對無辜的學生們作出攻擊。
“那一次,我們打了一個賭。結果你和我誰都沒贏,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再次來多一場比賽,最後勝利的人會是你,還是我呢?”陽昊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些真的重要嗎?”月亦泱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向他伸出手,“陽,你聽我說,趁現在還可以,你快點解除和日魂的契約,讓我的月魄進入你體內將失控的天譴重新封印,不然——”
“不然,我就會死掉,對不對?”陽昊炎幫他接話。
說完之後,陽昊炎按著額頭,一臉無奈地搖頭,“你怎麼蠢成這個樣子啊?你根本就不明白,現在解除契約與否已經不是關鍵了,為什麼你還是不明白?”
“不明白的人是你!你明明就是還可以選擇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自己逼上絕路?”月亦泱大叫。
“嗬嗬,別說蠢話了,月。”陽昊炎低笑,盡是黑色的瞳眸間透著淒滄,“我什麼時候有過選擇權呢?他們聯合著陽家的所有人,都要判我接受破界儀式,我就算做得再好又能怎樣?我還是沒辦法讓他們選擇認同我,而他們也從來沒有給我可以繼續走下去的選擇!”
月亦泱怔住了。陽昊炎的語氣有著極度的絕望和憤恨,陽家的那些人終是將他推上了絕路。
“那你就別管他們呀!在你的身邊不止是他們,你還有我這個兄弟,還有黏人學妹,還有蔡叔,還有我家的老頭子、大哥和兩個妹妹,他們不認同你,就由我們來認同你!”月亦泱大聲地喊出心底話。
“所以,話題還是回到了,隻要我解除契約,你就可以幫我這一點嗎?”
陽昊炎陡地冷笑,眼神變得冷沉,“你到底明不明白,這麼做的話,我會連屬於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都沒有了!全部人都會瞧不起我,我再也不要回到從前那樣,當我爸爸死去之後,所有人都把我和我媽當成是災星、是垃圾的那種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