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看得分明,欲言又止地看向小雅。
蒼倫身上的傷口雖然止血了,但畢竟傷得太重,能不能熬過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還是未知數。
小雅咬緊了牙關,努力施展出治愈的能力,淚水卻不斷順著臉頰滑落。
她不可以讓蒼倫死掉的。絕對不可以。
既然她可以救回陽昊炎,同樣的,她也可以救回蒼倫。
小雅張了張嘴,清脆的吟唱聲自她嘴裏逸出。
“願世間,永存平樂安喜;曾經迷失的靈魂呀,請聽從吾之禱告,回歸到你心所依附的地方吧;曾經彷徨的靈魂呀,請允許吾之祈願,將祝福的光流沐浴於你身,讓你遠離災難苦困,重新踏上光明之路吧……”
坐倒在地上的月亦泱一怔,一旁的陽昊炎也是全身一震,其他人紛紛被她的歌聲吸引,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陽昊炎凝望她,這股讓人安心的力量似曾相識,也有點熟悉。他似乎在漫長的睡夢中聽到了某人的呼喚,這才緩緩醒轉的。
原來這是小雅的聲音,是小雅將他拉回來了現實。
淡淡的光芒在小雅身上流轉,隨著她的歌聲起了共鳴,輕輕地覆蓋在蒼倫的身上。
紫色流光頃刻間沒入蒼倫體內。
周圍的人開始發出驚訝的低呼,那些受傷了的人,身上的傷口也逐漸愈合了,小雅卻沒有發覺到眼前的異樣,她依然吟唱著。
淚水不斷從她頰畔滑落,她邊哭邊重複吟唱著同樣的一段,心中盈滿了悲戚。
這一場激戰雖然停歇了,但是帶來的傷害卻永遠烙在大家的心頭上。
那些死去的月家家員、大羅寶殿的聖咒師們,每一個都是為了保護他們而犧牲,活下來的他們承載了這些逝者的希冀,代替了逝者活在以性命換來的平安土地之上。
她知道自己將永遠無法忘記這一場激戰還有那些逝去的人們。
她隻願這些逝去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前往遠離苦難的光明棲息之處。
她的心念傳達於歌聲之中,遠遠地飄揚出去。
沒人知道在外麵的禁地上,那一片血流成河的月家屋裏,所有戰亡的靈魂都因她的歌聲而緩緩化作點點熒光,輕輕躍升向天際。
因為她的祝祈,逝者們都得到了安息。
禁地內的其他人也是一臉黯然,月家幸存下來的家員們有的甚至也默默流淚了,這一場激戰雖然成功被家主化解了,可是整個月家裏隻剩下他們這些人。
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那些曾經和他們共享無數回憶的夥伴們,如今隻能活在大家的緬懷之中。
月亦泱沉痛地按住額頭,牙關咬得格格作響,臉頰上也流下了兩行晶瑩滾燙的淚水。
陽昊炎默不作聲地在他身邊坐下,猶豫了好久,想要按上好友肩膀的手最終還是緩緩地縮了回來。
他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月,都無法做到好像以前一樣坦然麵對彼此。
天譴的事形成了他和月之間的一道隔閡。
現在的他未必安慰得了月,月也未必願意接受他的安慰。
一切都回不到原點,就如同此刻的月家。
艾格烈緩緩走上上去,輕按小雅的肩膀,“小雅,可以了,蒼倫會沒事的。”
歌聲嘎然而止,小雅看著艾格烈,又看向蒼倫,淚眼婆娑。
“別哭。”艾格烈柔聲說著。
“可是蒼倫……是因為我才會……”小雅還是哭了出來。
“不,不是你的錯。”
艾格烈輕拍她的肩膀,她終於忍不住撲入他懷裏大哭出聲。艾格烈也不說話,隻是任由她放聲大哭出來。
禁地裏麵充斥著壓抑的悲傷,各人紛紛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之中。
在艾格烈的安慰之下,心情逐漸平複的小雅不禁凝望向蒼倫。
蒼倫的麵具崩了一角,露出了鼻子和嘴巴。月家的人都清楚大羅寶殿聖咒師的禁忌,在治療的過程中也沒掀開他的麵具,以示對大羅寶殿和對蒼倫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