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累死了,累死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尕蛋和郎永平倆人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氣喘籲籲地從北山鄉回來了,兩天來回五十多裏攀山越嶺,尕蛋這小子累的臉色灰土土隻哈氣。
還虧他是三廟村長大的山裏娃,體製和郎永平一比,很明顯不如人家。
實際上,尕蛋家裏最近幾年有氣色,他也不缺錢花,完全可以請郎永平坐車下山,可這小子為了圖個新鮮,非要和老郎一起爬山下山。
“小龍,你看看,你看看!“
他進入宿舍一屁股坐在床上,伸出兩隻充血了的手,給我看那紅蘿卜似的手指頭,接著使勁拍打小腿肚子,嘟囔道:“爬山沒啥,沒想到下山,卻比上山還難,我的大腿麵,現在酸的要死!”
而胡腮胡子老郎僅僅是臉紅氣喘,動作一點也不見疲憊。
他倆拿回來的大包小包,都是郎永平下周的幹糧,鍋蓋大,一巴掌厚的‘炕鍋子’,一種饃饃,車軲轆似的沉,帶來了五個,額外還有黑麵炸的油饃饃…
那‘炕鍋子’也是黑麵烙的,聽說北山鄉連年大旱,能有麵吃,已經是不錯的了,可想而知,當初所見那劉老書記,一個玄門中人,也給熬的頭發花白,心思多麼操勞。
心中一動,我問郎永平:“老郎,你們鄉的老書記,人怎麼樣?”
老郎有些驚訝地說:“小龍,你咋知道我們鄉的書記姓劉?他啊,是個好書記,可惜,人鬥不過天,他也無法帶北山鄉有個起色,聽說他兒子是省裏的大官呢。”
“對了,這位劉書記,還是我們全鄉赫赫有名的神醫,能人呢!可前幾天聽說病倒了,是撞邪了,你說邪門不?”
劉老書記中邪了?能使他這樣一個玄門中人中邪的存在,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
我的目光,忽然落到尕蛋從一個小綠包中拿出的報紙,一團皺皺巴巴的報紙,這小子神秘兮兮地對我說:“小龍,來看看,昨晚我和老郎去山裏揀到的陶瓶。”
這麼簡單就撿到了一個?
尕蛋小心翼翼地打開報紙,露出一個拳頭大,豎橢圓型外表黑黝黝瓶口十分小的罐子,它的表麵,凸凹著一個骷髏頭的樣式…
“怎麼樣,好看不?“
尕蛋當寶貝似的捧在手上,我的內心,卻翻江倒海般……
這黑罐子口中,散發出一股十分微弱的氣息,這氣息,竟然與我消滅李家最後一個漏網之魚時遇到的那個白骨法器的氣息,有些相似,十分邪惡,陰森…
而且,當我的神識感知一出現在罐子口時,它的內部,竟傳來一股十分微弱的吞噬力,那一瞬間,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它裏麵蘊含著滾滾血海,猶如當初李家天王祠地下的血海…
難道這是巫器?
從龍耆縣最新的縣誌中,我得知龍耆北山鄉也有部分區域,也是屬於六七千年前的馬家窯文化遺址範圍…
我不由開口勸道:“這玩意有點邪門,尕蛋,你最好將他別放宿舍或者帶身上。”
“邪門啥!”
尕蛋嘿嘿笑著,“要是拿去城裏賣掉,說不定有幾千幾萬幾十萬呢,哈哈!”
老郎馬上給尕蛋潑了一盆冷水:“文斌,你這個黑罐子不值錢的,這樣的小罐子我們那邊很多呢,很多人家修梯田的時候都能挖出一堆來,說起來是有點邪門,和它們一起埋土裏的都是些死人骨頭。真正值錢的是彩陶,那玩意兒才值錢呢,我們村很多人,都挖彩陶被公家給抓了。”
老郎說起這些的時候,頭頭是道,雙眼放光,我甚至懷疑他之前沒讀書的幾年期間,也倒騰過這些東西。
“這樣啊……”
尕蛋聽了雖然有些灰心,可終究還是沒將它丟掉,而是放在了宿舍自己的小櫃子中。
接下來,宿舍裏其他幾位同學也陸續回來,尤其是679一回來,就咋咋呼呼喊李拜天死了,大家是不是燒點紙給他,這小子上次被管主任的陰魂給嚇個半死,沒想到說話還挺陰的,估計之前也受過李拜天的氣……
“小龍,聽說你把趙誌強一夥人給揍了,哈哈,太解氣了!”不得不佩服679的消息靈通,從家回來的包都沒放下,很多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
聽他這麼一嚷嚷,尕蛋和老郎又免不了加進來問當時的情況…
………
這天晚上,我還是打算回黃河路邊的公寓去住。
畢竟,那邊比學校宿舍自由一些。
回去之前,抽空去了一趟校長辦公室,碰機會看能不能有值班的,出乎預料的是校長大人恰好在,當我將餘叔答應增加讚助的消息一說出來,他對我的態度,一下子大變。
“替我轉告餘先生,就說我替龍耆中學數千的學生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