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日頭，肆無忌憚的照射下來，車外的空氣悶熱無風，公路上不時可見拿著木叉翻小麥的農民赤著黑紅膛亮的膀子，渾身大汗淋漓，和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公路上打小麥，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出生在小縣城，長在三江源高海拔地區的我，實際上也是來這裏才見識到小麥，三廟村也有種地的，不過都是一些青稞油菜籽之類成熟期很短的農作物。
三廟村的村民，打小麥都有專門的打麥場，敦實的土廣場，沒想到，湟水河畔這裏的人們，打小麥是在公路上。
在我的神識感知中，瀝青路在烈日的灼熱照射下，散發的怪味氣息，汙染了鋪在上麵的小麥，一些拉著石灰石的拖拉機吧嗒嗒馳過時灑落下來的石灰粉，也湊熱鬧…
這打出來的小麥，磨成麵粉還能吃嗎？
“年年這個時候，路況都不好！”
在海東地區比我早兩年出來的小茶，見狀告訴我：“公家也管，可是架不住這裏彪悍的民風…”
……
車子一過老鴨峽，路上的情況，更加糟糕。
小茶說這裏的民風，更加彪悍，老鴨峽在漢時為破羌縣，自古以來就是兵家重地，生活在這裏的人們，有史以來就好鬥成性。
而且，這裏有海東地區最混亂的高中，碾伯縣第四中學。當地的人們，稱呼這個學校為屠宰場，形容這個學校的學風之差，打架見血簡直是家常便飯，至於這個學校每年出去的大學生，簡直是鳳毛麟角，過去五年不超過三個。
“打架了！”
“前麵出車禍了！”
“聽說是外地人，而且是外國人，大家夥趕緊抄家夥……”
“……”
就在我們所駕駛的轎車進入老鴨村時，看到很多村民，拎著鐵鍬之類的工具，大踏步三五成群，結伴朝前麵的公路方向而去。
穿過村莊的公路上，前方車輛密密麻麻。
“堵車了。”
前麵駕駛座上的藍青絲熄了火，下車到旁邊的小商店買了幾瓶礦泉水回來，說：“聽說前麵出車禍了。”
車禍？
聞言，我心神一動，先天神識感知蔓延開來，朝前麵探了過去…
果然是車禍！
而且就在碾伯縣第四中學的門口，一輛破舊的拖拉機，和一個三廂的商務轎車斜斜停在路中央，公路上鋪著的小麥杆，被刹車推的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車似乎沒事，可人…
隻‘見’很多身穿校服的學生，還有本地的村民，將那商務車圍的嚴嚴實實，腳踹拳打，打的轎車箱咣咣作響，口中怪叫起哄。
“下車，下車！不然銷死你們…”
“壞了我的車，賠錢，****的！”
“……”
起哄最凶的，不是拖拉機師傅，不是路上小麥的主人，反而是學校的學生，短短的一小會，更多的學生從校園裏奔出，去湊熱鬧，他們應該都是高一高二的學生，至於高三的學生都去了二十多裏外的縣城參加高考…
此情此景，足見這個學校的學風，這個村莊的民風。
我的神識一掃而過，注意力很快被車門緊閉的商務車所吸引，這輛車中，真有幾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