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馬主任轉過頭來時,神情瞬間變了,老臉像是結了一層寒霜,他好像學著劉天賜那種輕蔑的眼神看向陸小棠,看的陸小棠似乎有些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啦!
“主……主任,診斷記錄我檢查過了,沒什麼遺漏,我們……我們去查房吧!”陸小棠實在有些不知怎麼打破眼下這種尷尬的處境,於是隻好主動開口,想將話題轉移到工作上。
“不必了!你今天不用跟著我查房,呃……確切的說,你今後都不用跟著我查房啦!你去602病房給那古怪老頭例行一下程序,有什麼情況再叫我就是了!”馬主任絲毫不假顏色的冷拒道。
話音剛落,陸小棠如遭晴天霹靂一般左右搖晃了一下,刹那間麵色慘白的倚著牆壁方才站穩,馬主任嘴裏吐出的不用跟著的四個字恰如四把鋼刀,噗哧一下插進了他柔軟的心房內,他深知自己被遺棄了,作為一個沒背景沒家世的普通實習生,而被無情的丟棄掉。
不過,他轉念一想,也對!像馬主任這樣人老奸馬老猾的家夥,一定是看出了劉天賜對自己的厭惡,那麼通過打壓一個微不足道的實習生,借以討好院長的公子,這筆買賣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那都是異常劃算的。
很多時候,上位者並不需要多說什麼,隻需一個眼神,有的是想要巴結的小人們衝自己磨刀霍霍。
然而此時,馬主任看著陸小棠倚著牆壁一言不發、神情恍惚的模樣,頓時麵部徒增一絲厭惡,隨即懶得繼續理睬的轉身招呼其他實習生去查房了。
半響之後,陸小棠稍稍緩過神來,渾身冰涼且發麻的慢慢扶著牆,夾緊手中的診斷記錄向602病房走去。
他隱約記得602病房住著一個貌似研究古生物的專家,不過這個專家好像脾氣極為古怪,整天關著門擺弄他的那些標本,平時醫護人員進去打擾他,他還會動不動的大發脾氣。
腦袋裏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覺間陸小棠已經走到了緊閉房門的602門口,他機械的抬起手臂,猶如行屍走肉般咚咚咚的連敲了幾下房門。
“進來!”
房間裏一陣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
陸小棠隨即禮貌的推門走了進去,不過,下一秒他便眉頭大皺了。
“陳教授,你怎麼又喝酒啊?這樣會影響傷口愈合的您知道嗎?”陸小棠一邊放下手裏的記錄薄,一邊就想伸手去奪陳教授手裏的酒杯。
不過,陳教授壓根就沒有配合的打算,身形一轉,雙手護住杯中的紅酒道:“沒辦法啊!年輕時留洋慣出的毛病,一天不喝,渾身就難受!小夥子,給通融通融!”
“陳教授,不是我不通融,但是按照規定,我必須將酒拿走,這也是為了您的健康著想。”說著,陸小棠仍舊十分執著的想要去搶奪酒瓶。
不過,任憑他怎麼也沒料到,陳教授更加賴皮的將酒直接藏到了衣服裏麵,隨即眼珠子骨碌一轉,急忙轉移話題道:“哎!小夥子,今兒怎麼你一個人過來啊?馬老頭呢?莫不是怕見我,不敢過來了吧?”
“呃……馬主任他臨時有事,讓我先過來看看您的情況,要是有什麼異常的話,他馬上趕過來。”陸小棠壓根沒想到陳教授問的如此直接,一時間隻好支支吾吾的搪塞道。
然而,更令陸小棠萬萬沒想到的是,陳教授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身子往躺椅上靠了靠後,翹起二郎腿直搓著牙花子笑道:“你小子少蒙我了,老夫早年間就被學術圈那幫腐儒四處排擠慣了,看你聳眉搭眼的那副受氣樣兒!我是再熟悉不過了,一準兒是被人發配邊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