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簡開始緩慢踱步,來到殺手七號的麵前。
他抬起手,將緊緊握著槍的手指掰開,把他的槍拿到了自己手裏,然後反過來舉起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連珠箭一般的射擊,所有子彈全都歸入一條軌道,這世界上能把殺手七號這把槍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就隻有你了。殺手七號,既是槍的名字,也是殺手的代號。”
當他握住了殺手七號這把槍的時候,他就像跟它融為了一體。殺手七號這個殺手,是一個人,加上一把槍。
“對你的緬懷結束,接下來便是裁決了。可惜你到最後,也沒機會猜到我到底是誰。”
嘭!
槍聲響起,時間重新接上齒輪。
三輪身體一頓,差點整個撲倒在地上。他有些迷茫地看向世簡,隻見他右手握著折翼蝴蝶,左手握著殺手七號,靜靜地站在一片小血泊前麵。
而倒在血泊中的,是一個穿著緊身衣的絡腮胡男子。他的腦袋有一個洞,那是殺手七號的槍頭沾上鮮血的原因。
世簡把殺手七號這把槍放在殺手七號屍體的背上,轉身朝三輪走過來,笑容和藹:“好了,我搞定了,走吧。”
三輪愣了愣,說道:“哦......好。話說,那把槍您不自己收起來嗎?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呢。”
世簡把折翼蝴蝶晃了晃,說道:“我有它就夠了。再說,沒了主人的殺手七號,也不過是一把殺手七號罷了,不值得稀罕。”
“哦......”三輪聽得似懂非懂,隻好扶起櫻舒,背上大黑,走出了房間。
走出了房間三輪才知道一樓似乎也有人入侵,然而戰鬥似乎早就結束了。遍地都是鮮血和屍體,星晴在一旁愣愣地跪坐著,不遠處一個穿著紅色襯衫的男子獨立在血泊當中,漠然不語。
“看來這邊也解決戰鬥了啊,”世簡指了指那個男子,對三輪解釋道:“那個是我的手下,你叫他暴子就行了。”
“豹子嗎?聽起來挺威風的欸。”三輪打量了一下那人,發現身材看上去也挺健碩的,倒也挺符合暴豹子的氣質。
“不是豹子,是暴子,狂暴的暴,暴子。”
“什麼?為什麼要起這個名字,難道他一出生很狂暴了嗎?”
世簡有些頭疼地說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他是在七歲多的時候被我撿回來的,那時候看到陌生人就會雙眼發紅想打人。這世界上能勸得住他的人估計也就隻有我了。”
“哇,那......那現在會不會有事?”
“當然了,我得去撫慰他。”世簡走過去,小心翼翼地開始跟他交談。三輪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一步步地朝他靠近。
靠近以後發現這個男人真的有些奇怪,這時候他也是雙眼充滿了血絲,麵目猙獰地喘著粗氣。三輪再看看地上的屍體,發現這些屍體沒有一具是完好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腳。
三輪不由得想象到了一個人像個怪物一般在人群當中放肆地瘋狂,抓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徒手把他撕成碎片,那場麵簡直太血腥了,三輪根本無法繼續往下想。
於是三輪突然就懂了星晴為什麼這幅表情了,連忙過去蹲在她身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你沒事吧?”
星晴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痛苦地說道:“沒什麼,剛剛......我好像做了一場噩夢,等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忘了。”
三輪點點頭,拍著她的肩膀說道:“嗯,忘記它吧。”
——就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小戰爭就此結束,結果在三輪不用出手的情況下就奪下了勝利。隻是這戰果來得有些血腥,三輪並沒有太大的喜悅感。
再後來,他們又在雜貨店借宿了幾天,才離開。
打包好行李的三輪在走出雜貨店門口的時候,還回頭多看了一眼。這個地方有點像他家,他家是一樓開精品店,二三樓則住人以及存放東西。雜貨店也是差不多,一樓營業二樓住人。唯一不同的是它有地下一層,而他家就沒有了。
也是因為這樣三輪對這裏其實挺有親切感的,世簡老爺爺又和藹,讓三輪感受到了來自上上一輩的疼愛。這時候離開,自然就有些依依不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