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他二人擊掌為誓,尹小哥和金魔頭的關係便有了質的飛躍。
金鑲玉守言地叫人把榻抬了回去,也停止了跟在他身後的十二個時辰的監視行為,總算讓重歸自由身的尹項天鬆了口氣。
金魔頭為了拿出點交易的誠意,便直接免去了尹項天做那些雜活的事項,隻叫他巳時來她房裏教書。
然傳話的人不知情況,隻道掌櫃的叫這男人每日單獨進她房,更一口咬定了尹小哥將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硬是眼淚汪汪地扒著他的手說了半天。
“尹小哥啊!我追了掌櫃的這麼多年也沒成功啊……沒想到被你得了手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青年看著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嘴角抽搐不已。他倒不知道金鑲玉的狂熱愛好者還有過這念頭。
“大叔……我不……”
“叫什麼大叔!叫我哥哥!”
那男人一把打斷他,神色很是嬌羞。
“……”
“小哥啊!你一定要對咱掌櫃的好哇!可不能叫她受了委屈!”
他兜兜轉轉,又扯回了這個話題。
“可不枉我暗戀她這麼多年啦!”
男人抽泣著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無比悲傷的背影給他觀賞。
金鑲玉要知道了她下屬還有這念頭,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他這麼想著,剛想合上門,便又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尹項天很是詫異。
“……你?”
來者正是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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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容精致的女子毫不避諱地進了他的門,隨處拖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四處打量的目光最終定在眼前高大的青年身上,神色很是狡黠。
他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隻好畏手畏腳地縮了半個身子,完全忘記了自己才是這屋的主人這回事。
“……有事?”
“沒事就不歡迎我來了?”
他被她這句話噎了一下,不知以何回應,便隻好冒著些許傻氣地撓了撓頭。
她被他的動作惹得笑出聲來,隻道:“尹小哥莫慌,我找你來不過閑談。”
荊歌找他來當真不過閑談。
尹項天總算理解了“一個女人抵三百隻鴨子”的真理,她在那兒一個人說得歡快,他卻是坐在床上聽得昏昏欲睡,耳中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甚不真切。
“……對了,我去扶桑學藝時,曾遇到了……”
她從自己的童年說到遊學經曆,從琴棋書畫說到詩詞歌賦,青年便點著頭應付了幾聲,迷迷糊糊中隻覺女子的自語聲漸漸低了下來,那聲音實在太小,以至於屋中甚至恢複了片刻的安寧。
她靜了一會兒,突然起身的動作將青年嚇了一跳。
“……鑲玉姐她,是因我才錯過了很多……她實在是,很好的人。”
“……你說什麼?金鑲玉她怎麼了?”
稍稍清醒的尹項天打了個嗬欠,隻聽見了金鑲玉的關鍵字。
她隻笑笑不再多言,望向他的目光飽含深意。
於是被揪著聽了大半夜的鑲玉發家史的尹小哥,終於因睡眠不足而頂了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上工去了。
他受了一夜的洗腦,突然覺得金鑲玉的妹妹荊歌也是個可怕的人物,果真長得好看的女人都留有這樣一手絕技麼?……啊,當然,不包括金魔頭。他在心中給那張塗得煞白的臉打了個紅叉。
尹項天這樣想著,突然對他今後的婚姻生活很是畏懼。
然而尹小哥在奔跑著迎接自己的婚姻生活之前,就遇到了一個巨大的問題——“喂!你這寫的是什麼玩意兒!”
“筆不是這樣抓的!!”
“墨都濺了我一身了!!!”
“……你是笨蛋麼?!”
尹項天忍無可忍地一把握住那抓著筆的手,一筆一劃寫的甚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