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被人流簇擁著擠向前方,絲毫不知那前頭到底有著什麼東西叫人這般瘋狂。
尹項天抽身無果,隻得緊抓住她的手避免再次被衝散。
人流終於在某個開闊地帶停止了騷動。
那人群裏外圍得密實,若非他這般個頭,尋常人圍在外麵是連根毛都看不見的。尹小哥仗著自個兒的身高優勢,也隻依稀看到了幾個西域打扮的胡人,後頭還有籠子裝著些猛獸,他心下大抵便知這是做雜耍的。
他在上頭看得過癮,底下卻還有個隻能看見別人頭頂的上司。
他想了一想,便突然鬆開一直牽著她的手,猛地將她攔腰抱起,將金魔頭的視野直接上升到了與他同等的高度。
腳底驀然騰空的金鑲玉有著些許慌亂,忙揪住他的衣領,眼見著他二人奇怪的姿態引發了周圍人的議論,金魔頭終於忍不住了:“尹項天!你做什麼?”
尹小哥看雜耍看得快活,對她的發問很是不以為意:“當然是叫你也看著咯。”
金魔頭被周圍人看得又羞又怒,忙不迭地捶打著他的肩膀,倒有些撒嬌的意思:“……快些放我下來!”
這小錘小打對他尹項天還不是撓癢癢的活兒?他鮮少見她這般慌亂無措的樣子,心中隻想逗她一逗,便少有的無賴道:“哎呦,捶得真舒服,再加把力?”
“尹項天!”
“嗯?”
“笨蛋!……快放我下來!”
“啊?誰是笨蛋?”
“……”
金魔頭這下可惱了,紅著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猛然受到人身攻擊的尹小哥隻得繳械投降。
“哎哎哎!疼疼疼!快鬆手啊!”
“快放我下來!”
她隻重複著這句話,周圍人投來的視線隻叫她臉上燒得慌,這哪還是看雜耍?直接看他倆做猴戲來了。
金鑲玉總算在一番掙紮後落了地,心中卻仍如擂鼓般猛跳——尤其在看到罪魁禍首的尹項天時;她暗壓住心中的躁動,麵上隻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胡亂找著話題:“……方才裏頭演了些什麼?”
青年還未從“擰耳劇痛”中跳出,仍搓著耳朵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嘶……你剛不是看見了麼!”
金魔頭惱了:“……突然來那麼一下,誰還有心情看戲啊!”
“……哦。”
尹小哥頓了頓,突道:“隻要不突然就可以了?”
金鑲玉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問法?”
他未答她,仍隻問:“那你現在緩過勁兒來了麼?”
“……”
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尚未久存便立即應驗,女人的身子再一次騰空而起,又重複這與方才一般的動作。
尹項天觸到她柔軟的肢體,心中莫名高興不已,便是被擰了耳朵,他也樂意付出這樣的代價。然而……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對方的攻勢到底太猛烈,尹小哥隻得敗下陣來。
這一番折騰,兩人都沒了看戲的心情,便商量著從內圈擠出去了。那人實在多,皮糙肉厚的尹小哥在前頭開路,還不忘牽著後頭的金魔頭,好容易尋到了處空地,已然擠得一頭汗來。
待要喘口氣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的巷子裏傳來些許動靜,青年猛然望見巷裏站著一對男女;那男人正將女人抵在牆上,頭與她離得極近。女人正說著些什麼話的時候,他驀地傾身將她吻住,許久不放開。
什麼也抵不過當場目睹這一幕的震驚,尤其是那對還是眼皮子底下就能看見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