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原本死一般寂靜的氣氛瞬間就被打破了,此刻納蘭蕭然如同惡鬼轉世,修羅再生,身後羅刹鬼婆發出陣陣沁人心扉的嘯叫,整個人毫不保留,將這許多年來的怨恨,連同著滔天恨意與血氣一起外放,刹那間整個大殿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除呂長恭和少數幾個已經私底下歸順納蘭蕭然的臣子之外,所有人都兩股顫顫,更有甚者兩腿之間已經被打濕了一片。
納蘭蕭然低頭看著腳下的王妃,在大道威壓之下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全無剛才威儀之氣,納蘭蕭然彎下腰,用手指輕輕挑起華妃的下巴,玩味地說道,“真是世間尤物,就連哭起來都是這麼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難怪這麼些年來,我母後早已被人忘得一幹二淨。”
納蘭曄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在白虎椅上,手掌所擊之處竟出現一條條清晰可見的裂紋,大聲喝道,“忤逆子,把手給我放下,你眼裏還有沒有本王,我們納蘭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納蘭蕭然繼續撫摸著王妃的臉頰,頭也沒抬地回答道。“一直以來,我以為你眼中隻有大哥一人,原來,老樹逢春,這個女人也如此緊要,至於納蘭家的臉麵丟光沒有,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十幾年質子生涯,我納蘭蕭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什麼臉麵都丟光了,嗬嗬,父王,我也讓你嚐嚐這個滋味。”
語畢,身後羅刹鬼婆一隻若影若現的血紅色大手一把便掐住了王妃的脖子,鬼手稍稍往上一抬,王妃便雙腳離地,吊在了半空。
“不要,咳咳,不要殺我,這全是王爺的主意,殿下的遭遇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啊”華妃使勁地在半空中哀求著。
納蘭蕭然嘴角一絲冷笑,直直地盯著自己的父親,大聲地笑道,“可惜,真是可惜,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納蘭曄,這就是你的女人!”
未等納蘭曄應口,隻見半空中羅莎鬼婆已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將華妃吞了下去,方才還鮮活的一條生命,刹那間便成了一片血霧,一代美人,香消玉殞。
數百人的大廳之中,針落可聞,片刻之後,嘩然四起,所有人全都被嚇到魂不附體,瞠目結舌,紛紛憑著一股求生的本能往後退了幾步。
包括呂長恭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納蘭蕭然居然如此喪心病狂,敢在這統領東君半壁江山的廟堂之上公然行凶,而且殺害的還是王妃。
“不要………………”納蘭曄剛想起身阻止,呂長恭一個閃身便來到了他的麵前,一把按在他的肩頭,氣勁外放,硬生生將曄都王剛要站直的身軀又壓回到了長椅之上。
“王爺,屬下勸你還是不要妄動為好”將納蘭曄壓回長椅之後,呂長恭鬆開了手,雙手抱拳,微微欠了一欠身子,說道。
“呂長恭,你這個忘恩負義地小人,虧得本王如此信任於你,你竟然幫這虎狼子謀害本王”,納蘭曄氣急敗壞的指著這個自己曾經最相信的臣子大聲罵道。
“王爺此言差矣,想我大秦開國以來,外域番邦哪個不是對我虎視眈眈,而曄都做為大秦東南門戶,更是被吐蕃視為俎上魚肉,還記得王爺剛坐上這城主寶座前十年,吐蕃屢屢犯我邊境,那次不是臣一騎當先,衝鋒陷陣?若不是微臣克敵十萬於風波峽,哪裏有王爺這十年來的太平,可王爺對臣如何?”呂長恭緩緩了語氣,繼續說道。
“臣妹被王爺納為妾侍,居然被這蛇蠍女人活活廷仗至死,王爺可有曾說過一句話?比起臣來,王爺的忘恩負義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呂長恭的話猶如利劍穿心,一字一句刺在納蘭曄的心頭,終於,這個荒唐了半輩子的王爺,癱軟在了長椅之上。
少數聰明的臣子已經看出了這場覆天之變,已經開始在思量自己的保命之策,一時間大殿之上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