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剛一下朝,大殿上就匆匆進來了一個太監,神色慌張。冉夙不動聲色,但眼神卻犀利的射向來人。“經千代將軍稟述,前些日子他們自從知道安平王不在城中後,就一直聽從皇上的旨意按兵不動,不想昨日守城將領卻在一夜之間全部撤離。”
冉夙聽了前線的的消息有一瞬的驚訝,這種表現是不是就意味著此戰已大勢所趨了呢?經過一番思索,就吩咐下去:“令千代將軍馬上率領軍隊回國,撤回對鏡靈的後援。”
按照既定的戰略,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盡管瞿城中還有一些驍勇敵將,但裏應外合之勢,大大擊潰了他們的心理防線。清點人數時,報告結果為俘獲士卒三千,大將兩名,另加謀士一位。曾有人諫言,將它們全部除去,但方逸顧及到雲屏的感受,便駁了回去,他想,若無必要,雲屏應該是不願意看到更多的殺戮的吧,真是和自己一樣討厭呢。
因為兩國之間路途相較有些遠,傳信也需要一些時日。等到千代收到消息時,鏡靈已經以讓人不可置信的速度迅速占領了瞿城。回宮後,千代立刻向冉夙告知了瞿城的危機轉變,不僅冉夙,連同在場的冉和也陷入了深思。
收城的那一天,方逸派人開展相關工作對菀閬軍員進行勸服,但一連好幾天,不見絲毫進展。而且個個俘虜堅決禁食。雲屏覺得自己不應該隻屬於一個地方,世界之大,無論前方會出現什麼,以她一個世外來客的身份,都有理由到處去走走看看。可是目前的問題,讓她又多留了一段時間。
“思思,你傳信給菀閬了嗎?”雲屏推著方逸出了屋子。夜晚的景色很美,加之朦朧的月光陪襯,萬物都仿佛籠上了一層輕紗,若隱若現。
“嗯,入城當天我就遣人去了。”月光下的方逸,更加顯得飄逸出塵,瀟瀟若仙,但那始終逾越不了的半截麵具卻冷冷的泛出清冽的光,雲屏眼神有一瞬的暗淡,不過馬上就恢複了常態。她想,等瞿城一切事務結束之後,她應該將自己的心情好好的傳達給思思。
信件到達菀閬後,皇上大怒,暫停了其他人員先前對瞿城的相關補給工作,準備罔顧損失進行二次作戰。一些大臣們爭先發言,認為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應從長計議。不料,殿中走來一位與群臣素未謀麵的年輕男子。此人素衣無飾,卻全身上下散發著光華滿目的氣場,頓時,鴉雀無聲。
“陛下,澹台清霖有事參奏。”澹台清霖微微一躬,禮數周全,但神情倨傲顯露無遺。眾臣們聞言紛紛側目,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菀閬皇上雖看在眼裏,但也沒有聲張。他清楚地知道兩人隻是合作關係。要是真要爭個君臣之分,他心中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澹台家主好興致,何時得空來此處遊玩了?”
“蒙陛下厚愛,給了清霖一個輕鬆的任務,這不,清霖心懷感恩,再次為陛下分擔來了。”澹台清霖說的不疾不徐,句句不離聖恩,卻又處處影射菀閬。
“如何分擔?”
“此次陛下再次出兵主意甚好,清霖願為主戰先鋒,以盡綿薄之力。”
“我軍的兩位將軍和數名兵士已被鏡靈所俘,若貿然進擊,則性命堪憂。”反對作戰的丞相聽了此話立馬離席出列,其中言辭鑿鑿,語氣裏盡帶愛國的滿心赤誠。
澹台清霖尋著聲源,狹長的眼睛向丞相淡淡一撇,嚇得丞相瑟縮的歸了原位:“依丞相之意,此次戰敗,便這麼不了了之了麼?”他含目微笑,滿意的看著丞相沒了回答。而後上前一步,再次請戰:“陛下,清霖自有分寸。”
菀閬皇上方才的劍拔弩張盡收眼底,說實話,他對澹台世家還是有些畏懼的,尤其是這新一任年輕家主。傳言此人亦正亦邪,深藏不露,萬事隨性而為,不求是非黑白,隻為心之所想。不過此時兩人的意見離奇相合,倒是可以應允而戰。
雲屏斷定菀閬近日必會卷土重來,於是令人將一些重要人質分區看管,以便敵方一旦出戰,押挾人質上城牆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