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雖然已經是有紙張,不過紙張工藝繁瑣,價格昂貴,大多數還是使用竹簡,馬謖這裏自然是有一些紙張的,取了紙張筆墨,便是想對關鳳留書一封,不過到得下筆之時,縱有千言萬語,亦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隻寫了‘珍重’二字。
是夜,蔡夫人所在之處,燈火通明,俱是好酒好菜,馬謖與蔡夫人對坐,蔡夫人斟了一杯酒,便是遞給馬謖:“此去江東,祝君一路順風!”
“多謝!”馬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蔡夫人複再添酒:“幼常神色憂鬱,可是有心事?哦……莫不是為了那關家的小娘子!”
馬謖沉吟片刻之後才道:“正是如此!”
蔡夫人輕啟朱唇道:“此事妾身也無能為力,這感情一事,奴知之甚少,不過閑暇鬱悶之時,君便是可到奴這裏來,稍做排解,總是好的。”
馬謖點頭應是,對著明月,也是心中感慨莫名:“不知家中三哥四哥如何了?戰火波及荊襄,雖然早有家書讓其隱居,但心中總是念念不忘,牽掛不已。”
蔡夫人苦笑了:“君還能有所思,可是奴卻是再無掛念之人了。”
馬謖道了一聲罪過,今夜來到蔡夫人所在之處,一是為了告別,二便是為了告知蔡夫人,劉琮已為曹賊所害之事,兩人各有所思,便是相互傾訴一番,到了此時,卻是酒過三巡了。
日前,關羽所言曆曆在耳,若不是經曆了些許意外,自己掌控重兵,恐怕此時此刻,馬謖與關鳳二人已經結為連理,馬謖心中後悔嗎?自然後悔,不過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兒女情長,不再多說,希望時間能夠衝淡一切罷,念及此處,馬謖忍不住便是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蔡夫人也是出身名門,對於詩詞歌賦,也是有所涉獵,聽到馬謖所言,也是忍不住讚歎道:“公子卻是好文采,不過似乎尚有下文,不知公子可否繼續補全!”
馬謖心中一驚,本是趁著酒興,有感而發,不過蔡夫人如此道來,便是隻得繼續吟下去:“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兩人籍著明月,互訴衷腸,卻是不知不覺一驚到了天明,馬謖拜別之後,便是和諸葛亮會合,與魯肅一道,前往夏口港,二人準備悄悄離開夏口城,隻是沒想到,劉備帶領著眾人,早就在碼頭等候著,挨肩擦背的黑壓壓一大片,排場不小。
“軍師,幼常此去任重道遠,萬萬珍重!”劉備淚眼婆娑的拉著諸葛亮的手道。
“珍重!”同來送行之人,連忙一同拱手道。
“亮和幼常一定完成主公囑托,促成聯盟。”諸葛亮也深為感動,堅定的說道。
劉備令人端來三杯酒,其中兩杯遞給了諸葛亮和馬謖,自己拿著一杯,然而,劉備並沒有馬上舉杯,卻躬身下去,輕輕在地上撚起一點土,撒進了諸葛亮和馬謖的杯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