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們還能怎麼做,又去關張趙的營中效力?這是不可能的,他們的身上已經打上了義勇軍的印記,不管是無意再在軍中服役的,還是自知肯定會被裁汰下來的,都到了此間參與建設北關大營勞作,沒有一個不賣氣力的,甚而還拖家帶口,將能幹得動活的親眷,都帶了過來,馬謖的軍令很明確,隻要在這裏做一天,不僅僅是管吃食,還有一天工錢好領,將來更可依附義勇軍這個團體覓得更好的生路,如何能不當成自己事一般?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節,人們的要求不多,隻要能果腹便是心滿意足,中國的樸實農家老百姓自古以來的心都很小,隻要有一條生路,就絕對不會行險,從上至下但凡農民起義,莫不是被逼到絕處,易子而食,天災人禍,朝廷暴政的時候才揭竿而起。
沙河一戰,不僅僅是讓眾位將士對馬謖這個集團產生了凝聚力,更是對義勇軍這個新建之軍充滿了極大的信心,不少人都是想投入軍中,賣上一把氣力,搏一場富貴出來。
在義勇軍之中,不僅僅有久經沙場的老卒,還有從百姓之中揀選的應征之士,更有荊州各地投奔而來的豪強,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都重新走了一遍招募的流程,當然老卒之中基本上除了受了暗創,傷勢已重,今後實在上不得戰場的,其餘都是一股腦的收下,現在在大營當中,換了新軍服的義勇軍軍漢都是在自己整訓勞作之餘,看著還在進行應征考驗的一隊隊精壯漢子,他們來到中軍帳前搭出的一長溜席棚當中,驗年庚,驗氣力,驗膽色,驗能服從號令約束否。
那邊還在不停的甄選,這邊已經撿練出來一萬兵馬卻被文聘,王威開始了整訓,大概就是準備成立一支一萬五千名步騎正軍組成的骨幹,裁汰下來的老卒,願意領資遣散的便領資,願意為輔軍的便為輔軍,但凡選中,頓時就是一月軍餉和相當於三月軍餉的安家費發下,人人腰裏揣著沉甸甸的銅錢笑得臉都爛了,更不必說馬謖慷荊州這麼多年積儲之慨,發下來的嶄新軍服軍靴甲胄器械,甚至連中單和布襪都發了,就算是成了正軍,在領了新腰牌之後,還得去工地上幹活,給自家建大營。
馬謖的一番安排,對於一些在之前大戰之中受了極大戰創,而又上不了戰場的士卒實在是好到了極處,雖然有一筆不菲的安家費,可是很多人都不願意離去,依舊是領了一份軍中雜活勾當的活計,作為輔軍存在,還能使點力氣的便是可以做些安營紮寨的勞工,使不起力氣的,也可以做埋鍋造飯的工作。
這也算是馬謖體貼他們軍中的老人了,他們這等狀況,一但再次上戰場,說不定就保不住這條性命了,分到了後勤工作,除非全軍大敗,他們是沒有性命之虞的,一份薪俸也是足以糊口,所以說他們幹得就加倍的賣氣力了,在大營當中,還壘了一長溜的灶台,現在正是熱氣騰騰就要開鍋的時侯,也不知道軍中負責輜重的從哪裏尋來的這麼多頭號大鍋,操持飯食的不少穿著百姓衣衫,想必也是從夏口城中請來的廚頭,現在一屜屜的大餅,一鍋鍋熬的肉湯菜,一桶桶熱湯,都快要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