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之上,一名船夫駕著小舟,正在江麵緩緩而行,這船夫甚為精壯,一看就是習武之人,此人乃是馬謖的親軍甲士,因為熟悉長江水情,所以隻有他一人作為船夫駕舟。
此時此刻,舟中兩人馬謖,向朗正對坐案上,一個小爐之中,放滿了炭火,上麵的溫著一壺酒,此時此刻也到了飲用的時候,向朗為馬謖倒上一杯酒之後,隨後再為自己添滿:“其實說到底,幼常的本領也算是不小了,實在不必要鬱結於心底!”
“要知道劉玄德征戰半生,東奔西走,惶惶不可終日,到得如今依舊是沒有一處根據之地,而幼常你短短時日帶甲兩萬,俱是精銳,說起來也是難得了。”
向朗知曉馬謖心情,自然是先做安慰,而馬謖卻道:“寄人籬下實在不是長久之計,日後前景委實不妙,對於劉玄德來說,劉封乃是義子,算得上是心腹,劉封當眾之言,無疑是劉玄德暗手推動,其意不必細言!”
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不出的暖和,而這個時候向朗緊接著道:“參軍麾下虎賁之士眾多,再加之有甘寧,文聘,魏延這等虎將,已經算是不小的力量,劉玄德縱然對幼常有千般忌憚,這個時候也不敢妄動,須知大敵當前,若是逼反了幼常,你們二人足可一戰。”
這一句話說得頗有氣勢,雖然在水軍和馬步之上的數量,馬謖都要略遜一籌,但是要知道一但打起內戰來,馬謖手段多的是,甚至引曹兵渡江這等互亡之事也不是做不出來,些許劣勢便是不足道矣!
馬謖鄭重的點了點頭:“現在我也不知何去何從,巨達兄何以教我?”
向朗隻是笑道:“劉備之所以漂泊半生,蓋因沒有一個根據之地,曾經陶謙讓出徐州,但是劉備因為天時,將起家的最好機會葬送,彼時袁紹在北,劉備割據徐州,帶甲數萬,但是袁紹短智,未能和劉備聯合擊垮曹操,以至於曹操騰出手收拾了劉備,始有官渡之戰而定北方,而幼常你現在麵臨的當務之急,自然也是根據之地!”
馬謖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向朗不愧是司馬徽的弟子,隻是短短幾句話,便是道盡了馬謖的短板所在,向朗為馬謖添酒之後緊接著道:“若說根據之地,可大可小……”
“大又如何,小又如何?”
向朗隻是揮了揮袖袍,“荊州一地,下轄南陽、南郡、江夏等九郡,曾經你所處的新野便是隸屬於荊州最北邊的南陽郡,南陽郡下轄三十六縣,原本是荊州人口最多的一郡,其治所宛城甚至一度還是荊州的刺吏部所在,劉表入主荊州後,考慮到宛城離中原腹地太近,害怕被戰火波及,方才將州治遷往了襄陽,早些年時,宛城一直為張繡所據,劉表利用其來對抗曹操的威脅。”
“官渡之戰前,張繡投降了曹操,劉表失去了包宛城在內的南陽北部大部分土地,雖說失了南陽郡,但是荊州依舊是地廣人稠,水陸皆通,隻消數載,便可練兵二十餘萬,一旦天下有變,便可收複新野樊城,威逼宛城許昌。”難得馬謖請教,向朗便是毫不保留,看出來,向朗的目光也是先聚集到了荊州一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