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煙花柳巷裏喧鬧不堪,若非宋櫟早已被那酒精折磨得精疲力盡,隻怕進入夢鄉比登天還難。半夢半醒之時,宋櫟感覺有人將房門推開,小心翼翼走到床邊,一雙纖纖玉手摸索著自己身上的錢袋。
“嗬,這年頭連鬼使都沒幾個錢,這大宋還真是沒救了。”一位女子見宋櫟醉酒雙眼緊閉,便竊竊私語起來。殊不知宋櫟隻是裝睡看看她究竟要做何事。
隻見她摸了摸宋櫟腰間那半塊玉玦,發覺後者身上著實沒有什麼值錢物件,便準備離開,轉身之時手臂卻被宋櫟緊緊抓住。
“我說啊,拿了別人的東西你難道就打算這麼走了?”
宋櫟起身睜眼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琉璃金絲,頭戴白玉簪子的女子,後者不客氣的甩開宋櫟手。
“公子說笑了,這裏可是如意苑,公子來便是花錢找樂子的,即使如此為何不給銀兩?”
看著眼前這個伶俐的女子,宋櫟估摸著她也才剛剛成年,但身上那股獨特的氣息讓身為鬼使的宋櫟一下警覺起來。
“好,就當是如此。我可不記得這京城中容忍妖物的存在。”說罷,宋櫟伸手想從從衣兜的小布袋裏掏出黃色符咒,卻被女子一把抓住手臂。
“公子要做什麼?你可知道這兒是戶部張大人開的場子,公子當真在這兒除妖鬧事兒?”看這女子一臉淡定沒有絲毫的慌張,宋櫟這才將符咒收了回去。
“若不是媽媽告訴妾身,說鬼使大人口味特殊,隻怕一般人還見不得妾身一麵。”
聽女子說罷,宋櫟這才明白在這京城的達官貴人中,那玩法多樣,甚至連人類都早已滿足不了他們。
“如此說來,姑娘請離開吧,你的銀兩我自不會少你一分,可否讓我歇息?”聽了宋櫟的話,女子也不便在說些什麼,走到桌邊斟了杯酒仰頭喝下。
“若是我剛進來就被公子趕出,隻怕媽媽那裏也不好交代。想來……公子這鬼使身份的人也不會同情我等妖孽吧?”
女子飲酒之時,那偶然露出手臂上的傷痕,便讓宋櫟覺得這世間並非隻有妖物害人。畢竟這世間最冷的,不過是人心罷了。
“那姑娘在這屋內待會兒便出去吧,我先歇著了。”見她也是可憐人,宋櫟不好為難。本來幽鬼司的職責便是平衡陰陽,而並非除盡天下妖物。
但畢竟隻是她的一麵說辭,宋櫟還是留了一個心眼。見她確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宋櫟這才放心的進入了夢鄉。
待到翌日清晨,隨著這漸吵鬧起來的人聲,宋櫟才從睡夢中蘇醒過來,口幹舌燥的他將那一壺茶都灌進了自己的肚子。摸了摸自己漲疼的腦袋,這才想起昨日夜不歸宿的事情。
“一夜了,隻怕師姐會把我碎屍萬段吧……”宋櫟歎了歎氣,這才後悔昨日沒有回府,又想起自己手賤摸了聶陽的錢袋,宋櫟更不敢回府。
街上奔波著趕早市的人們,宋櫟既準備回府挨罵,那多磨一會兒也是如此。便坐在路邊小攤吃起早點。
“小二哥,給我來三個肉包子。”宋櫟喝著桌上小二沏好的清茶。今日也是外國使節來京之際,朱雀大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和禮品著實讓宋櫟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