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到藤川穀,瞧見那窪地裏堆積成山的屍體以及穀邊紮營留下的痕跡,唐悲立馬明白王軍已經離去。看來流駒那道人消息不靈通,這可苦了護送段寒煙的二人。眼下既不知王軍去了何處,又不知段寒煙心中所想。
見她坐在巨石上沉思,易勿沒了主意,瞥了一眼撥弄火堆的唐悲。後者擺了擺手表示無奈,畢竟他倆不過是拿銀辦事,至於接下來如何,那該聽金主的。
剛過晌午,陽光便被陰雲遮住,苗疆下雨之前那低壓讓人窒息的空氣,讓中原來的易勿、唐悲感到難受。空氣中彌漫的屍臭味兒刺鼻惡心,唐悲可不願在這鬼地方多呆。
“公主?既然王軍已經離去,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既不知他們去何處,我們還是原路返回吧。”段寒煙看這屍橫遍野的藤川穀沒有王軍的屍首,想來這一仗是王軍贏了。如此,自己登上王位便隻是時間問題。
“這……那道長說了,讓我帶你去尋王軍。如今又把你帶回去……這恐怕不太妥當吧?”
唐悲若真把她領回去,估計能被流駒掐死。花了大價錢把這姑奶奶送下山去,卻不想沒多久竟折了回來。
段寒煙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不就是錢麼?你可知站在你麵前的是誰?我還就不信那臭道士給你的銀兩能蓋過我。”
見唐悲還有些猶豫,段寒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寬心,你把我帶回去,他也不敢找你的麻煩。事成之後,錢、權、女人,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如何?”
並非唐悲信不過她,流駒給自己的那塊玉佩,就夠他哥倆瀟灑很久了。可已經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再反悔確實不該。還沒等唐悲開口,身邊的易勿又開始插起了話,“成!包身上了,師兄你看你……”
易勿轉過身來就瞅見唐悲瞪著自己,這才用手捂著嘴巴退到一邊。
“那好,回去若是那道士找我的麻煩——”
“你放心,我替你兜著,他不敢拿我怎樣。”
段寒煙牽馬準備離開,唐悲剛撲滅火堆,身後的焦林裏便傳來野獸般嘶吼聲,伴著嘶吼聲傳來的還有那股惡心的屍臭。這動靜唐悲再熟悉不過,五十文一隻的食屍鬼正朝著他們本來,看這架勢少數得有數十隻。
“小易!保護好公主!”唐悲將二人護在身後,從衣袖中掏出一包生石灰撒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咬破霹靂彈上的蓋兒,將火藥撒在白圈上。
在食屍鬼們衝出焦林那刻,唐悲打火石扔向白圈,頓時火光衝天,燃起火焰將二人包裹在內。即使有衝進火圈被點燃的食屍鬼,也盡數死在易勿弩刃之下,後者用力撕下衣袖布條包裹住段寒煙的臉頰。
“用布擋著,食屍鬼的血有屍毒!”
易勿擋在段寒煙身前,一隻食屍鬼衝過火牆撲向二人。易勿演技手快弩刃彈出新月閃過,割下食屍鬼的頭顱,汙血濺在他的臉上有些灼疼。
“後麵!”段寒煙一聲呼喊,易勿快速轉身,拔出腰間短刀,插進身後襲來的食屍鬼眼球之中,黑紅汙血湧了出來,伴著食屍鬼口中唾液滴在易勿臉上。後者用力一踹將其踢開,擲出霹靂彈炸響,那瞎眼食屍鬼瞬間便被火焰撕成肉塊兒。
火牆即將熄滅,易勿連忙將弩矢裝上弩刃,一排火藥矢射向火圈,那快要熄滅的火焰再次洶湧起來。而此刻處在圈外與食屍鬼鏖戰的唐悲漸入頹勢,暗器匣子中的銀針與袖箭所剩無幾,周圍已倒下十幾隻血肉模糊的食屍鬼。可依舊有不下二十隻緩緩朝自己圍攏,不同於中原地區的食屍鬼瘦小,大抵是因為戰亂的原因,這苗疆的食屍鬼竟如猛虎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