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福州的氣候太過潮濕,宋櫟總是睡不著,每日躺在床上他都難以入眠。索性翻起身來研修著自己的三淨天心法,但自從七瓣牡丹長齊之後,他的體內那股排斥妖力之感消失得無影無蹤。同之前的排斥相比,如今自己的身體更像是主動接納妖力。
自己每次運功都比上一次舒暢許多,宋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正當他研修結束準備躺下睡大覺時,屋外的公雞已經開始打鳴了。他瞥了一眼窗外,沒想到自己竟然整整研修了一夜。他用被子蓋住腦袋,試圖遮擋照射進來的朝陽,雖說有些用,但這悶熱的被窩還是讓他不得不伸出腦袋來。
強迫自己入睡時,屋外那急促的敲門聲燃起了他的怒火。這三長兩短的叩門手法,和那隻敲門不說話的態度,不難讓他猜出門外何人。他捂著腦袋吼道:“二愣子別他娘的敲了!老子剛睡下!”
聽到這話,雲蒼敲門聲更加急促了,見屋內的人沒了反應,他終於開了口:“師兄有令,江南各處除妖人攜領將軍令,前往沿海迎敵,違者軍法從事。”
說罷他便準備離開。剛踏出數步身後的門便打了開,宋櫟胡亂穿了些衣衫,一把抓住雲蒼的手臂道:“哎哎哎!你別走啊,我開玩笑的!快把將軍令給我。”
雲蒼冷嘲道:“沒事兒,你繼續睡吧,我不打擾宋大鬼使休息了。”見他要走,宋櫟立馬將他擋住道:“哎別別別!雲……雲師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把將軍令給我唄?老子盼那幫龜孫都快發黴了,巴不得早些處理了回京城去。”
雲蒼懶得理這個鞋子都沒穿的嗤子,將懷中的一塊白玉製成的將軍令遞給了他,道:“今日之內務必趕到沿海禦妖營寨。”
宋櫟接過白玉令牌便鬆開了雲蒼手臂,一改之前好氣模樣冷漠道:“行了,你滾吧。”
雲蒼就知道他是這幅德行,冷道:“嗬!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是這般德行,好在我這裏還有你的密令。不過看你的樣子……是不想要了。”
見他這樣兒宋櫟有些尷尬了,沒想到這二愣子如今也學精了。隻得拉下臉皮拽住他的衣衫道:“哎呀我的師兄~我的好師兄,你就告訴我唄?你不告訴我今天你就別走了,要是我延誤軍機受了罰,我也要拉你一塊兒。”
雲蒼歎氣一聲,從衣袖裏抽出一卷羊皮紙遞給他道:“這裏麵字字機密,切不可泄露半個字兒。”
宋櫟一把接過道:“知道知道!我又不是第一天幹這個了,你滾……忙去吧。”
待他離開宋櫟回屋洗漱一番,最終在自己的黑紫狩衣和寒鴉玄水袍麵前犯了難。左思右想還是將那個束腰的狩衣扔到了一邊,穿上了自己所喜歡的衣服。坐到桌邊打開那卷羊皮紙,仔細堵著上麵的信息。
“此乃幽鬼司降魔令,特令東京幽鬼司護幡使宋櫟,攜三百鬼差及五百除妖軍將士奔赴浪濤灣阻擊在次登陸的妖軍三日。東京幽鬼司總使,客嵐。”
這裏麵的內容正規得不像話,不由得讓宋櫟緊張起來。
前些日子他曾看過福州幽鬼司裏麵的相關記錄,這江南禦妖的軍隊、除妖人數已近三十萬,可想而知這次所犯之敵究竟有多恐怖。看來自己這第一戰便是在浪濤灣,等候已久的百鬼軍,最終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