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行車的速度,他們應該遠離了肅州市,車上沒有開空調,寧若白能夠感覺室外溫度降了不少,如果自己沒有感覺失誤,現在應該是往北走,地勢越來越高,從身體晃動的節奏可以判斷車體在不斷轉彎,這種情況明顯是進山,而且至少一個小時車程的環山路。而且後來的路極其顛簸,按照當初前往宣昊古城的經驗,說明這條路很難走,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固定的路。
鍾小印遞遞給自己一杯速溶咖啡,十個多小時沒有吃東西,寧若白也不客氣,一飲而盡,剛剛下肚,突覺天昏地暗,這麼容易就中招,寧若白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
昏昏沉沉中,他被鍾小印攙下了商務車,然後進入了一個狹窄的通道,通道陰冷,不時摻雜動物的叫聲,模模糊糊中,寧若白看到了兩側堆積的石塊,像是荒廢了許久。
鍾小印扶著自己,走路不喘,步伐穩健,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鍾,寧若白感覺身體不知道失重還是超重,反正這感覺是乘坐電梯,本來頭腦昏沉,如今胃裏難受,一陣幹嘔。
寧若白終於被鍾小印扶在了沙發上,他模糊中看到對方拿著一個小瓶子在自己的鼻子上晃了晃,一種死魚爛蝦的臭味襲來,寧若白打了個噴嚏,胃裏翻騰著,隨時都能吐出來。
隻可惜胃裏沒啥東西,寧若白摸了摸腦袋,神智也逐漸的清醒過來。
隨著意識的清晰,雖然還有點頭昏腦漲,最起碼眼睛看的清晰了,房間不大,燈光昏暗,用的還是九十年代的白熾燈泡,眼前是個大玻璃罩子,就像是審問犯人一般,罩子幕牆後麵,是鍾小印和一個男人的臉。話說剛才是誰過來讓我聞了那其臭無比的東西!
反觀自己,則是四仰八開的坐在沙發上,如同享受服務的大爺一般。
意識到如此,寧若白右手扶了扶沙發,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骨折了,隻好改成左手,扶住沙發,收攏腿腳,板板正正的坐了下來。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感覺頭腦已經完全清醒,胃裏反應也不再強烈,皺眉眉頭再次打量玻璃罩子外的人。
寧若白曾經看到一本關於審問犯人的心理著作,雖然自己不是犯人,但是在問題詢問間總有博弈的對抗,一會得穩住心神,而最主要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拿回八寶盒,二是打聽自己父親的事情,至於鍾小印是什麼人,她隸屬於什麼機構,和自己的關係並不大。
看清楚男人的臉,發現那個男人並不是高原。
他的臉上有三道傷疤,疤痕很嚴重,深陷到肉裏,寧若白可以想象,當初對方在受傷的時候露出的森然白骨,三道疤,很像是動物爪子抓的。
這男人第一眼的印象就像是電視中黑道中的打手,但是第二眼,你絕對不會這麼想了,他眼神犀利,仿佛一眼就可以把你看透,絕對是非常難纏的角色,他穿著白大褂,一隻手放到桌子上玩弄著鋼筆,另一隻應該垂了下去,寧若白看不清楚。
“這是哪兒?”寧若白主動發話,並不代表自己怯懦,有時候先說話沒有壞事,可以獲得更多的主動權,他看到麵前的桌子上有杯水冒著熱氣,很自然的拿起來,一邊暖手一邊喝,他不相信這個時候對方還會給自己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