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像是民國時期的風格,古色古香,搭著一個台子,上麵有人正在說書,說的是人間的事,就是最近沸沸揚揚的薩德事件。
看來說書人也有一些門道,否則普通鬼民和人間斷了關係,隻不可能知道上頭到底發生什麼事的。
按理,人間的事,鬼民想管也管不著了,但依舊個個義憤填膺,敲著桌子要打棒子。
朱瑾徑直走向樓梯,一個穿著幹淨製服的服務員急忙過來:“喲,朱小姐,您來了,快請快請。”迎著她往樓上走去。
苟富貴跟在身後,不一會兒來了一個雅間,朱瑾淡淡地道:“黃泉碧落湯。”
“得嘞!”服務員點頭哈腰,又下去準備。
苟富貴拿起桌上的一本茶單,看到所謂黃泉碧落湯,圖片不過就是一壺綠茶,按照文字說明,是以黃泉之水衝泡的上等綠茶,綠茶隻有一葉一芽,是取春天頭水的茶,又鮮又嫩,回味無窮。
再看價格,苟富貴小肝兒一顫,一壺黃泉碧落湯賣999.99,瑪德,幹脆湊個整數多好,反正也沒人說你搶錢。
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穿著水墨青花立領對襟旗袍的女孩兒,手裏抱著一麵四相琵琶,先對苟富貴和朱瑾微微欠身,然後問道:“兩位想聽什麼曲子?”
苟富貴隨口說道:“唱個《十八摸》吧。”
琵琶女一愣,麵露難色,朱瑾嫌棄地瞪了苟富貴一眼,對琵琶女道:“《漢宮秋月》吧。”
琵琶女微微欠身,坐到茶幾斜對邊的一隻直棱鼓凳上麵,抱著琵琶彈起了《漢宮秋月》,苟富貴一雙賊眼直往琵琶女旗袍開衩之處瞄去。
顯然,他看不見什麼的,隻是那種遐思的留白實在太妙了。
又一會兒,一個服務員把茶端了上來,分別給苟富貴和朱瑾斟了一杯,又欠身退了下去,把門輕輕帶上。
朱瑾端起白瓷茶杯,先是觀色,再是聞香,然後慢慢品嚐,雖然苟富貴未必能夠嚐出茶的味道,但裝逼還是會的,怎麼說也跟著劉姥姥熏陶了二十幾年。
苟富貴也是按照朱瑾的程序走了一遍,歎道:“色澤金黃,甘冽爽口,想不到幽冥也有如此好茶。”
朱瑾和苟富貴麵對麵坐著,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生人之氣,問道:“你一個活人怎麼來到死人的世界?”
“我是陰陽共生之體。”
“噢,這倒是少見。”
“朱小姐如果在陽間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倒可以幫這個小忙。”苟富貴想求朱瑾辦事,就要先給對方一些好處,《道德經》裏說“將欲取之,必先予之”,苟富貴化用這一層意思加以運用。
“你以為這樣就能討好我?”朱瑾隻道苟富貴剛才衝撞自己,心中惶恐不安,有心巴結。
她雖得意,但卻也有些看不起苟富貴:“你是生人,現在隻要我一個電話,衙門就會派人來抓你。”
苟富貴微微一笑:“我是陰陽使徒,我完全是合法來到幽冥的,他們憑什麼抓我?”
“你是陰陽使徒?”朱瑾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