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貴開車送錦瑟回八家店,錦瑟靈洞依附的大榕樹底下擺著一個麵攤,做的是打鹵麵,麵攤的主人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
有人在,錦瑟是不能進靈洞的,否則老婆婆必中靈煞。
“你想不想吃麵?”錦瑟扭頭問他。
“上麵還是下麵?”
錦瑟輕輕拍他一下:“說話正經一點會死嗎?”
苟富貴笑了笑,道:“你請客嗎?”
“我請。你怎麼那麼摳呢?”錦瑟沒好氣地道。
苟富貴把車停到路邊,和錦瑟走向麵攤。
麵攤十分簡單,隻有一張折疊的小方桌,四張塑料方凳,一輛三輪車上放著一隻煤爐,上麵安一口鍋,鍋裏滾著骨頭湯,冒著陣陣香氣。
“尤婆,兩碗打鹵麵。”估計老人有些耳背,所以錦瑟聲音有些大。
尤婆笑著招呼:“你們先坐一會兒,很快就好。”
苟富貴坐了下來,看著尤婆嫻熟地把麵放入鍋裏,然後蓋起鍋蓋,接著就從車上支起的木板底下拿出兩隻不鏽鋼碗,加了調料和配料。
等麵燙熟,撈出來放碗裏,又從一個盆裏舀了早就備下的鹵料,蓋在麵上。
尤婆把麵端了上去,笑著問錦瑟:“是男朋友吧?”
錦瑟忙道:“不是,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尤婆笑了笑,坐下來,眯起眼睛打量一下苟富貴:“小夥子瞧著麵生,不住八家店吧?”
“噢,我住楚莊。”苟富貴道。
“倒不是很遠。”尤婆又望向錦瑟,“小錦,你也是楚莊的嗎?”
錦瑟搖頭:“不是。”
“你經常來照顧我的生意,我想你該死八家店的人家,可我嫁到八家店六十幾年,我都沒聽說有你這麼一個人,你是別處來的吧?”尤婆問。
錦瑟道:“我是外地來的,在龍城打工,現在住在老區。”
尤婆輕輕一歎:“你們背井離鄉,是不容易呀。”
苟富貴問道:“尤婆,您在八家店六十幾年,那您知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伍家慘案?”
“小夥子,你為什麼問起這件事?你是伍家什麼人嗎?”尤婆奇怪地看著苟富貴。
“伍家當年的女兒,是我孤兒院認識的姐姐,我想了解一下他們家的事。”
“噢,那孩子還在世上,謝天謝地。”尤婆雙手合十,朝天拜了一拜。
“尤婆,您以前和伍家有來往嗎?”
“來往倒不怎麼來往,可我認識他們家,他們原先不是八家店的,是從別處搬過來的,都是好人。”
“您知道他們平日有和誰結怨嗎?”
尤婆沉吟了一會兒,道:“他們夫妻倆對街坊都挺好,隻是有一次,我看到伍家老婆和一個男人在鍾鼓樓爭吵。可能你不知道,那個時候還有鍾鼓樓,十年前還有一個人在那兒自殺呢。”
“尤婆,您記得和伍家老婆爭吵的男人長什麼樣嗎?”
尤婆想了半天,搖了搖頭:“人老了就不中用,我記不得了,不過當時兩人好像是為感情爭吵。伍家老婆是不是姓聶?”
“是。”